川省某个穷乡僻壤的山村在寒冷的夜幕下隐去了身影,山那边的城市的光将山顶的柏树映射的多么伟大。
一个头发凌乱满脸胡茬的男人背着一个破旧的牛仔包,一件黑色的休闲夹克配着一条淡蓝色牛仔裤,踩着崭新的胶鞋,仿佛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他,就是幺少。
幺少并不是电视里面那般富家大少爷,或许是高香烧得不好,祖上也没有什么大人物,听人说都差不多也都是一穷二白的。为什么叫幺少呢?村里的人大多都是在后来搬迁过来的,可能是不熟悉的恭维,亦或是一种嘲讽,谁知道呢。
幺少回到家中,因为早就给家中的老母打过电话,所以远远就看见家门口的灯亮着。看着熟悉的青瓦房,被风雨侵蚀的砖墙,门口边东倒西歪的竹篱笆,内心百味陈杂。进屋,一脚平静地踩在铺满鸡屎的地上,老母赶紧上来帮忙拿走本来不多的东西,问候在外过的如何,挣了多少钱。幺少也不觉奇怪,因为幺少的老母喜欢打牌,只要有点钱就会去输光才会甘心,所以幺少一年到头也没有给家中的老母多少钱,老母这样也就是想他走的时候多给她一些钱。于是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进了充满尿骚味的房间。
图片来自百度也许是太累了,没有理会老母在一旁的唠叨,躺在破旧肮脏充满异味的床垫上睡着了。
闭上眼的那一瞬间,恍惚回到了多年前。十六七岁的时候自己骑着自行车把正值壮年的父亲送上了天,那满头淋漓的鲜血,染红了整片世界。
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他,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只能外出打工,由于家穷自己又不太会说话,只能在三十五六时,经家里人介绍,和一个似乎不太正常的女人在一起了两年多。女人跟他在外跑了一年,在家和他老母待了一年,他们还没来得及结婚,女人就被老母和侄子气跑了。
幺少回家后也就只说了一句:“走了好,反正都不正常。”看不出幺少是什么样的心情。随后的几年,幺少如前几年一样外出打工。
几年后的某天,回到家中找到他的大哥,神神秘秘的说了什么。第二天他大哥一大早就带他到了市里面的人民医院找他大哥的熟人——他大哥以前在那个医生家干活认识的。
各种检查后,被确认是出去乱搞染上梅毒,没有及时治疗,恶化成肿瘤开始扩散了。手术切掉一半的根后,为了防止再次扩散,随后的各种化疗吃药,让幺少花光了几年的积蓄,也掉了满头的黑发,突出的牙齿有点像老鼠。
后来有人问他:“你怕死吗?”
幺少仿佛悟透了什么答道:“死之前把真的钱都用完吧,那也就没有什么了”。
是啊,他没有什么了。没有老婆,没有子女,孤零零的一个人,家里的老母仿佛也是可有可无的。也许是老天开了个玩笑,当幺少放弃治疗回家等死的时候,家里的老母不知道哪里弄的偏方,说核桃树的根加些其他东西煮水喝可以治,结果还真治好了,也不知道是医院的功劳还是偏方的功劳。不过农村人就是这样,大病没钱的时候,就一句话最贴切——死马当活马医。任何方法在那时都会是治病的良药。
半年后幺少继续原来的生活,当然少了半截根的他不能出去乱搞了。人们都说在生有三件大事:出生、结婚、生子。他只占了出生一件,并且还是哭着出来的。而结婚生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在这种境况下,小学的文化程度致使他找不到任何的依靠,或者目标。除了每天的两包香烟,也就只能将辛苦挣来的钱拿去玩老虎机——一玩几乎就是他一年的工资,几万块,有时还会负债累累,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生物可恋吧。
家里的老母在年末也就拿钱去买了七块肉,腌制好盯得紧紧的,生怕谁会偷走一块似的,毕竟一年难得吃几次肉。对幺少的老母老说,可能打牌比肉类更加吸引人一点,但是买了就要好好看着——没钱打牌不看着也没什么做的了。
图片源于百度新年平淡的过去了,幺少又早早的出去打工了。他的老母依旧那么过着,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有人说:“他的病其实还没有痊愈,只是暂时看起来好了。”有人却反对:“这么久了,并一定是好了。”也有人说:“即使病好了,也活不了多久了,你看他一天两包烟,我不信还有多久的活。”
在这七嘴八舌中,似乎幺少的一生已经是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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