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公山的阳光像她离开的那天一般灿烂,8-8墓碑对面的高大松柏依旧迎风摇摆,母亲陵前的黄菊依旧鲜艳。
这一天是2023年1月20日,腊月二十九,她的百期。
点蜡,燃香,前来祭拜的亲朋好友们轻声念叨着“我们来看你了”,然后将纸钱一张张揭开,投入火盆,燃成灰烬。她们红了眼,也许是袅袅烟雾迷了眼睛,也许是冥冥思念牵动了神经,所有的难过,肃穆而安静。
时空交错回响呵,回忆的画面也许是良久也许是刹那,往事像默片般在脑海不断闪现,但我终究还是意识到她真的离开了,从此清风作影,明月相伴。船公山的风会陪她经年,8-8号的墓碑也会镶上她的照片。只是家里再也没有了她,平静的时光里,也再没有了一声,妈。
我坠入了某种空空无声的状态,失去了悲伤和难过的情绪,只有深深的怅惘和无尽的失落。
终究是过去了,而前往公墓的这条路我们也会来的越来越少,直至成为习俗,或者习惯。
离开的时候再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船公山在上午十点的阳光里沉默成了一道影子,母亲的坟墓淹没在了墓群深处。但我依稀能看见尚未燃尽的香烛纸钱烟火冥冥,它们点亮了一盏灯,然后纷飞在风中,寻找着过往。
那里是寂寂无声却又拥挤的——拥挤的,甚至多余的回忆也无处安放。
回家的路上,祭奠的车队飞驰。窗外的风狠狠拍打着脸颊,生疼。但我希望这疼来的更加深刻一些,或许才不那么执着于过去,或许才对未来不那么失去期待。
车子在家门口缓缓停下,所有的思绪戛然而止,似乎这一刻和上一刻之间,有道泾渭分明的线。我热情地迎接着人们进屋落座,端茶倒水,生火做饭,家族年聚的序幕被缓缓拉开。人们在池水流淌的小院徜徉在温暖明亮的屋内交谈,新居,新年,这一切无不昭示着人生,似乎又进入了另一个阶段。
四桌饭菜让我们踏踏实实地忙活了整整一天,等到举杯落座之时已有不少人停筷下桌。该敬的酒一口没少,该打的招呼一个没落,人们默契地没有提起母亲,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我站在这人声鼎沸处这人海深深里,总有些空空的感觉让人无法真正的开心起来。于是窗外如墨夜色放肆挑动着神经,于是一饮而尽的穿肠烈酒放纵着悲伤。
这一天似乎是一个新的开始,也似乎是一个旧的过去。喧嚣混合着平静,现实掺杂着回忆,而怀念的色彩,带着些许悲凉。人聚人散的深夜十二点,空空荡荡的家里只剩香烟烈酒燃尽的气息,还有伏在桌上,痛哭流泪的姐弟三人。
我们约定这是最后一次哭泣,为了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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