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惶惶不尽意,无处哀怨只恨天;
最是繁芜今日事,万事蹉跎寒号鸟。
有人说,“不挂科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尘渺凡序
出了校园,走在大街上,函紫东能感受到年味来,各大商场都打出来横幅欢庆春节。
函紫东费力的提着两大包行李,来到公交站牌。
绿城的公交车总会让人头痛,每次都是挤得水泄不通,上车是一种煎熬,坐车更是撕心裂肺的摧残。函紫东看着过往的拥挤的车,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远远的看见606车过来了,函紫东使劲提起行李,远远的就朝车子奔去,身后的人流紧紧的簇拥着,车还没停稳,函紫东没了知觉般被腾空架起,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上了车,公交司机疯狂的驾驶,车里的人机械的颠前挪后,“噔噔噔噔——”函紫东听到手机的声响,就是掏不出来,于是干脆不动,强忍受着煎熬:你踩我脚,我踩你脚,就这样一路颠簸到了火车站。
下了公交车,函紫东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把行李放在地上,掏出手机,屏幕显示:一个未接电话,一条新信息。电话是贝驰打的,信息也是。
“老函,怎么不接电话啊?咱考试成绩出来了,你密码多少我给你查查?”
函紫东回了一句“正在挤火车,晚点说”遂奔向火车站去了。
李怡然早已等候函紫东多时了,她是早上直接从表姐家过来的,见面就是寒暄。
“你咋才来啊,该进站了?”李怡然显得有些焦急。
“走,车上再说!”函紫东没顾上喘气就提着行李往进站口挤。
进站口挤满了人,只见人头窜动,不见行走。
大冬天,函紫东浑身是汗,脸颊上更是一抹抹不尽的汗珠。
函紫东和李怡然一前一后挣扎着在人群中蠕动。好不容易挤上了火车,却很难找到自己的座位,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在车厢的交界处,强忍着拥挤,站的一席之地。
燥热的车厢,让人厌烦。
函紫东望着窗外,想起了贝驰的短信。很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有科目不过,最担心的莫过于高数了。函紫东也不想有人知道自己的成绩,于是就没再给贝驰发信息,再着就是火车上一点也不亚于公交,人仿佛被定格似得,一动不动。
车还没有开动,函紫东和李怡然挤在两节车厢的夹缝中。
“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知道不?”李怡然问函紫东。
“哦,知道”函紫东淡淡的说,透露着些许担心。
“都过了吧!”李怡然很轻松的问。
“还没查呢,听贝驰说了…对了,你考得不错吧”
“还行,就是高数分数低点,才80.。”
“80还低?”函紫东自言自语。
“啊?”
“哦,没事”
车上时不时有人来回挤着,很是反感。
一想起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函紫东感到双腿有些发麻,随着火车的开动,车厢里渐渐凉快了许多,汗珠落下后,不禁一个个寒颤,毕竟是深冬了。
下午三点多一点,到站了,李怡然给死党函笑和薛立夏发了短信报平安后,便和函紫东再见,奔家去了。
函紫东则钻进了火车站附近的网吧,迫不及待的查分数。
意料之中,高数59分。挂了!顿时有些垂头丧气。
“噔噔,噔噔”又是短信,是函笑发来的,“老哥,听怡然说你们刚到。成绩出来了,都过了吧?”
函紫东呆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下,回复“嘿嘿,你呢?”
随即,函笑回了一条:“我计算机没过,其他都是90多分”
函紫东不知道是有了攀比还是怎么的,也厚着脸皮说“我就高数没过,其他还凑活”
“不挂科的学生不是好学生”函笑发来一条调皮的讯息,函紫东笑笑,随即下了线。
“不挂科的学生不是好学生”函紫东嘴里念叨着函笑的话,有种难以言说的苦痛。却不知当谬论被视为真理时,人的思想意识已经被颓废俘虏。
回到家,父母的关爱让函紫东无地自容。
好吃好喝,伺候着,像是他从非洲回来的难民似的。函紫东知道父母的无微不至是基于他在学校的努力拼搏,熟不知,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的挂科让函紫东显得有些内疚,内心总是忧郁着,也感觉无颜面对父母的关爱有加。
而后几天,父母的忙碌替代了一切。年味渐浓,心情不一定是“年”。
然,有分没分还得过年。
过年的时候,好了伤疤忘了痛似的还是和老友疯玩,早出晚归,全然把学校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偶尔有班上的同学发讯息恭祝新年快乐罢了。
寒假的时光略比暑假显得短暂,年前是盼望着过年,年后是盼望着开学,在巴望与盼望之中,寒假就这样匆匆而过。
又是挤火车,挤公交的日子了。
一路奔波,函紫东他们陆续回到学校。
开始了新的学期。大家都信誓旦旦,想有一个好的开始。
但长久的积淀与真实的空闲,让人难以实现空而不虚,无而不聊,堕落进行时,永远没有完成时。
肆无忌惮的沉迷,让人欲罢不能。
每个学期的开学初期,函紫东异常的忙碌。
大学的的确确和高中截然不同,班主任也逐渐放任了,班级里的事情主要是班长负责,从报到时的缴费安排到课本征订以及学生学期学习计划制定,各项繁芜丛杂的琐事全依仗班长一人,忙里忙外,和学生会沟通,传达系办指令,了解学生所需,大半个月的时间,函紫东都是在无谓的忙碌着,有些时候,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这般拼命。刚上大学的新鲜感早已荡然无存了。
那时候,大家怂恿他竞选学生会,函紫东感觉学生会工作范围太笼统,接触的面也太广,感情太分散,不如班级工作,四年时间可以和同学们朝夕相处,即或是为人民服务,起码在毕业时,大家会为感情的恋恋不舍而记忆犹存,会为大学的拼搏与奋发留存一份昔日美好的情愫。
最终,函紫东还是选择了当班长,但却没有想到大学的班长居然如此的琐碎,以至于,百无聊赖的时候想过放弃,想一心只读圣贤书,然,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
开学的第一周,当大家都在聊着成绩,聊着年的时候,函紫东就在忙碌了。
然而,内心却很苦痛,新学期的第一周周末学校安排补考,函紫东还有一门高数要考试,心底全然没有把握,却还被一些自己职责之内的琐事牵绊,有些力不从心。
周四的晚上,陈光耀没上自习,函紫东积极地问这问那,找陈光耀划题,进行最后的挣扎,文皓的高数没有成绩,自然没有补考的机会,等着重修,对于函紫东的拼命,文皓显得不以为然,年末的窘态早已忘在背后,还是一如既往的上网打游戏。
难得的是陆锦鹏居然没有挂科,还被文皓调戏,“不挂科的大学是不完满的!”
贝驰也门门绿灯,让身为班长的函紫东很没面子,函紫东把挂科的原因归结于工作忙,但是心里明白借口终归还是借口。
函笑也是天天跑机房,练习着在别人看来很弱智的word和excel,第一学期的结束,就宣告了不努力的恶果。
转眼到了周末,进考场前的函紫东显得有些畏惧,大家都给他打气,贝驰还戏言,“老函,没事,人不会两次跨入同一条河流”富有哲理的调侃更让函紫东有些羞涩,函紫东说不清心里的味道,只知道嗅大了。
坐在考场上,看着本专业稀稀疏疏的几个落后分子,函紫东顿觉自己很失败,脑子里闪现着一学期来的种种,心神不定。
当考试开始时,函紫东全身心的投入,内心有一个声音,“一定要过!”拿到卷子函紫东很兴奋,都是昨天晚上陈光耀给自己号的例题,不禁佩服陈光耀来,奋笔疾书,而后出考场,函紫东知道这次肯定没问题,因为昨晚挑灯夜战到一点,几乎是死搬硬套的东西,但对于这门课函紫东彻底是失败了。
没有一丝的成就感。
同样的时间,函笑在机房。
寒假的疯狂,让函笑失于准备,看着题目还是茫然,无奈,东瞧瞧,西瞅瞅,待到考试结束钟声响起时,题还没有打完,匆忙交了卷子。
考试完毕,见到函紫东,一向乐观开朗的函笑居然泪如雨下,惹得函紫东不知所措,急忙用袖子拭去函笑脸颊无辜的泪水,函笑撇着嘴嚷着函紫东请吃午饭。
函紫东无奈,只有陪函笑一块去了“老赵”。
函紫东,还是点了烩面,函笑还是扬州炒饭,不过没有要菜,含笑说吃不下。
“没事,应该能过吧,别难过了”
函紫东不知所措的安慰,其实心底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函笑不语,嚼着饭粒,眼巴巴的瞅着函紫东。
函紫东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硬挤出一丝微笑,“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害的函笑喷饭,不过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函紫东,函紫东在函笑含情脉脉的眼神中感到羞涩,年前贝驰的话,让函紫东坐立不安“这小姑娘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自作多情后又感到自己不专一,脑海里随即闪现温情的身影。
温情,那个与函紫东朝夕相处,度过最艰难时光的温柔女孩,现在过得好吗?
我们无从得知,断了联系的函紫东更是一无所知。
函紫东从图书城以六折的价格为大家买来了课本,贝驰,文皓还有隔壁快嘴樊南天帮忙把课本搬回了宿舍。晚上班会的时候,函紫东给大家分发了下去。
大学的新奇只限于第一个学期,大一后半期开始,大家看起来都有些懈怠,对一切似乎渐渐失去了兴趣,也渐渐习惯了大学这种慵懒的生活,上课不再像以前那般积极了,学长学姐口中的逃课现象渐渐凸显。
闲暇时光大家不是出去上网玩游戏,就是在宿舍打扑克,沉闷的气氛渐渐让函紫东感到不再像刚来大学那般亲昵,大家都在各玩各的,渐渐成了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小群体,一块吃饭,一块睡觉,一块上课,一块疯玩,班级的意识似乎渐渐模糊了,对于学习,大家也懒散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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