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洗心】
悬空了
记得是上个世纪70年代末，邻家一位和善的老妪，年龄比妈要大一代人，我却称呼她老大嫂，在我随妈去串门子时，给我端出大半碗点心屑，没有一丁儿点的点心核，全部是剥落的外层的屑，酥脆、油亮，吃快了有点呛。我有点怯生，在老大嫂的鼓励下，妈的允许下，小手一撮一撮，小口一张一合，红着脸把那半碗碎屑吃完。现在想来，当时自己一定还有舔舔手、抹抹嘴的动作。我认为，老大嫂端出那碗后，也一定没有再看我。
我把这事儿说出来，女儿只是笑笑，摆明的不相信。妈说记不得了。老婆认为我有点杜撰的嫌疑。
我放过了女儿，开始针对老妈和老婆。
我问老妈，还记不记得她的“活包”?她的活包其实就是通常说得针线包。
老妈的活包是块方形的围巾，面上是靛蓝色和暗红色间隔着的大格子，边缘还有一圈的线穗，穗长五六公分。包内的线团多数时间是一个白色的，一个蓝色或者黑色的，很少有红色的，每个上面别着三两枚针，粗细不一，最大号的叫老婆针。包内更多的是大片小片的布料，长的短的，斜的方的，每片布都对应着相应的衣服，不是哥的衫子，就是姐的裤子。它们如果能补到那些衣服上，多用在肘部、膝上，算是用到正经地方了；如果那些衣服实在旧了、破了，作为边料的布片就会沦为布鞋的底或帮的填充料。碎布片用糨糊贴在门板上，拼拼凑凑，粘上三五层，晒干后，仔细比划，依鞋样裁成合脚的足印状，绲上白色斜纹布，叠个四五层，粗线密脚排过，咬合成一体，就成了千层底，缝合好鞋帮，穿在脚上，美观、耐磨又透气。千层底需要大量的填充物，老妈活包中的布片算是零头，另外就要买点，也有别人给的。
当我把目光转向老婆时，她说自己的母亲也曾有过这样一个活包。
我并不准备放过她。
我开始讨论老婆的身材。按道理说老婆的五官和身高，对我来说是高配。可我认为，她的下肢和腰长比例不是很好，也就是说下肢略短。
待老婆和女儿的愤怒平息之后，我才讲了一番身体发育的大道理。简单说，身体的生长是先纵后横，纵的发育顺序是从下往上，也就是说从脚到下肢再往上推移。我断言，老婆下肢发育的时间是80年代中后期，她家的经济条件当时并不好，待到腰部发育时，接近90年，她家的经济条件转好，营养跟了上来，所以她整个的腰部比下肢发育得要好。
老婆点了点头。
女儿说，看起来，这人的生长发育和树木的年轮一样，能推出当年的旱涝虫害。
老婆说了一句，看来你只有头部长得比较好。
此后，我们转移了话题，我却心不在焉。
我想告诉女儿，如果生活中她是那位老大嫂，在端出半碗点心屑给了我后，一定要转过脸去，走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