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孤峰相谈
【原创连载小说】《风长凌》第六章 孤峰相谈
峰顶上，冷风激荡得两人衣袂飘飘。在其他人离去后，那凌空的男子也落步于风长凌身前一丈之处。细细打量着风长凌，眉间微露疑惑之色，久久方才舒展开来，神态也由惊变为喜。
风长凌对于自己引发的心镜石巨光，倒是没有多在意，以为本就如此，但眼前这男子却让风长凌有些莫名的激动感。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绪，风长凌低首礼拜道：“前辈可是天歧峰峰主？”
“是与不是，想来你心中已有了计较。”男子虽没正面回答，风长凌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想到先前心镜石映照的影像，风长凌望着峰主问道：“如今我可算入了天歧峰？”
然峰主却是没回答风长凌，反倒望其笑语道：“你的事棋师跟我讲过，你可是他头一次向我推荐的人。”
听闻棋师竟真的向峰主提过自己，风长凌一时也弄不清秦月琴当初所说的是真是假。若说真，棋师当真与峰主说过，若说假，棋师也确实没带自己见峰主，如此才有了眼下这番状况。不解中，风长凌望着峰主，希翼能从其话语中解了疑惑。
“棋师虽痴迷棋道，但他人棋道一途走得很深，世间能与之比肩者也没两人。因此，对于他推荐的人，我自然比较感兴趣。”说道这里，峰主停顿片刻才又继续言道：“虽然在这里我能说了算，但天歧峰也有自己的规矩。如今你能通过心镜石，自然最好不过。”
对于峰主所说的人棋道是什么意思，风长凌来不及问就被接下来的话语惊喜到了。听峰主的意思，自己算是入了天歧峰了。然兴奋之情不待言表，峰主再次的话语，却让风长凌如临深渊。
“世人皆知，入天歧峰便不再入世。都认为天歧峰的人孤傲，奇异，不愿落入凡尘。呵，谁又知道这其中的无奈呢！我可听闻你之前拜入皓月门，与你师父叶书雪关系匪浅，如若你进了天歧峰，再想下山去见上一面，那可就真是刀尖起舞，阎王殿上冒充阎王了！还是说你能放下一切，就此在天歧峰终老一生。”平淡的话语自峰主口中而出，却在风长凌心中激起滔滔巨浪。
对于峰主能知晓自己的来历，风长凌倒不觉惊讶。只是听其话语，似乎自己进了天歧峰，便再没机会下山了，这可与风长凌所想不同。虽然棋师也有过类似的话语，却也没峰主说得这么严重。踌躇之间，风长凌望向峰主，眉头紧锁的轻问道：“真有那么糟？”
“你可知为何？”望着峰主非但没回复自己，反倒向自己提问了，风长凌颇感无奈。思虑片刻，才回道：“我以前听闻，说是因为天歧峰的歧道而引起了其它宗派的不待见。如今看来，当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吧。毕竟就是大妖聚集的七妖山，世人破骂诅咒的魔宗，也不曾如天歧峰这般举世皆敌。”
“呵呵，倒也不至于举世皆敌，真要那样的话，天歧峰也不可能还存在。”负手而立的峰主望向长空笑道。待收了笑声，轻叹道：“这世间好比一幅棋盘，天歧峰本是其中的棋子，如今侥幸做了小半个棋手，却不知还能博弈多久。”
叹语声让风长凌有些莫名惊骇，强大如峰主这般顶尖人物都意志低沉，实难想象其面对的困境。风长凌虽然好奇，却不敢多问。
“你想好了没，是否入天歧峰？”峰主突来的问话，迫使风长凌开始抉择。望着峰主，风长凌犹似不甘心的问道：“真不能下山入世？”
“若你不在乎生死的话，随时都可以下山的。只要你入了天歧峰，所有敌视天歧峰的势力皆会立刻知晓，那时你便会入他们的死人榜。再出天歧峰，生死就看造化了，当然，若你有我这般实力，莫说出天歧峰，就是去他们宗门溜达一圈也无妨。”峰主看着风长凌轻笑道，话语平淡却霸气无比。
“若我入了天歧峰，没实力，却非要下山，又不想死，可有办法？”风长凌望着峰主不死心道。
听闻风长凌无赖般的问话，峰主却是失笑道：“天下何事无办法，只看你肯不肯做了。”
“请峰主指点。”风长凌礼谢道。
那一直慵懒笑面的峰主霎时间目光如炬，紧盯其眼眸，似要看透整个风长凌一般。良久才转移了目光，神色严肃道：“做天歧峰的峰主，便能如你所愿。”
“什么……”风长凌惊得脱口而出。再望向峰主时，见其不似开玩笑，方才努力平息了心绪回道：“峰主莫不是逗我，随便在天歧峰拉一个人做峰主，也比我强吧。”
“他们虽然实力比你强，但也却如世人所说那般，专注于歧道，不适合做峰主。你与他们中一些人也接触过，应该有所体会。”峰主望着浮云回道。
风长凌想到之前接触的天歧峰人，思虑片刻也觉得峰主说的是事实。但莫名的让自己做天歧峰的峰主，恐怕也没那么简单。思索中犹自问道：“为何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我也只是找个传承之人罢了，天歧峰总还是要传承下去的。”峰主反问道。
听着这不像理由的理由，风长凌深知是问不出其中缘由了。沉思中衡量着得失，许久才问道：“若我当峰主，需要我做什么？”
“守护好这天歧峰便可。”峰主指着山峰回道。
“以我现在的实力，貌似有没有我都一样。就算如您所说为以后作打算，那您就确信日后我能有能力守护天歧峰？”风长凌疑惑道。
“世间哪有必定的事。对于日后究竟会怎样，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我只不过是把该做的事尽量先做好，其它的，但且静待吧。”峰主平淡的话似是回复风长凌，但感觉更像是自我肯定般。
静听的风长凌待峰主说完，满脸惊色，望向峰主问道：“您这是准备押注在我身上了？”
“你这么认为也不错。押注不过是博取更多的筹码，唯有如此，方能参与天地间的博弈。如同你押注于天歧峰，借此完成你心中所想般。”峰主看着风长凌意味深长的回道。
峰主的目光让风长凌颇为尴尬，想到自己却是如此，与其所说并无差别。好在峰主片刻便转移了目光，风长凌也由此释然。待安定了心神，风长凌才说道：“如此，我便应您要求，做这天歧峰的峰主。”
“可想好？这可没有后悔的余地。”峰主看着风长凌语气严肃道。
“既然答应了，我便不会后悔。”风长凌挺胸抬头，神态坚定地回道。
“好。今日开始，你便是天歧峰的少峰主。他日等你达到半仙境，便是这天歧峰的峰主，我也该做我自己的事了。”峰主大笑道。
“就这样完了？”风长凌望着峰主不解道，与其心中所想大不相同。
“这里就我们两个，还能怎样？天歧峰也没有太多繁文礼节，稍后我写道纸令下去，其他人自会知晓你的身份。”峰主眉头微皱细语道，话音刚落，似想到什么，朝风长凌提醒道：“一日之内，你成为少峰主的事可能会传遍九州各大势力，届时如要下山，你找位愿意护你的人一同前去，切莫因此丢了性命。”
“愿意护我的人？”风长凌念叨着，想着自己都不认识几个天歧峰的人，哪里还有愿意护自己的呢。
“这得靠你自己了，在你没成为真正的峰主前，是不能命令他们的。”峰主拍了拍风长凌肩膀，那幸灾乐祸的神情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
风长凌这时也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除了凭白得了个“少峰主”称呼拉仇恨外，貌似没占到一丝便宜。再想找峰主理论，却已不见了其身影。一时间，心情凌乱的风长凌立于峰顶，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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