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浅浅
这是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布置极简。深蓝色的床,深灰色的床单。浅灰色被褥,蓬松柔软,散发着洗衣液的芳香。蓝色的床头柜。白色天花板,一盏吊灯。床头地面站立着一个黑色手机支架。
床对面是一张白色书桌。橘黄色的旋转椅。
桌面上,放着黑色笔记本电脑,连了宽带,可以听音乐,可以看电影。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了。我在夜晚点蚊香,不舍得将其放到木桌上。看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可以放置的东西,只好下楼去找。
我们其实不需要太多的物质。简单的环境往往更容易使身体放松,心灵宁静。
清晨,在鸟儿的啁啾声中醒来。
睁开眼睛,目光刚好落在斜前方的玻璃窗上。
窗外站着一棵笔直的树。一树浓绿。叶子在风中轻轻抖动。它叫梓树,是一种会开花的树。会在夏天开出漂亮的花朵。
后边有一条小河。清清的河水中养了鱼。河边的走道墁着红砖。我散步经过那里时,看到许多绿色的小草从砖缝里生长出来。
河滩上有许多我叫不上来名字的野花,白色的,黄色的,都在风中绽放。有一种淡紫色的我认识,凭着儿时的印象知道它有个土名叫刺刺牙,大概是因为叶子的边缘很像锯齿的缘故。学名叫刺儿菜,也叫蓟根草。
提到河,我想到散步时在那里遇到的一位老人。
老人看起来快八十岁了,头上系着白毛巾,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弯着腰在河滩劳作。
她说她在割野喇菜。
已经割了很多了。河滩从这头到那头,不远一处,整齐地摆放着她说的那种植物。植物的叶子已经枯黄,还结了种子。
野喇菜是什么?我隔着河水大声问她。
担心她耳朵听不到,我有意将声音提高了很多。
但我发现没这个必要,因为她回答的时候,声音不大,并且很平稳,这说明她的听力正常,并没有因为年龄大而退化。
野喇菜就是跟喇菜一样的,可以吃呀。
可是这个要怎么吃呢?都长种子了。
这个现在不能吃了。前一阵子可以吃。我收了种子,把它和油菜籽放在一起榨油吃。这个味道有点辣,炒菜不用放辣椒了。
我觉得她说“炒菜不用放辣椒了”是一句玩笑话。但又觉得不是。我听说她有个儿子这两年过得非常不好。她曾为此在人前悲伤流泪。孩子若是有什么不好,作为母亲总是最伤心的那一个。
河后边是整齐的麦田。黄绿色的麦子正在生长。剥出的麦仁,吃下去已经有甘甜的味道,混合着天然浓郁的青气。小麦成熟后,磨出的面粉可以做出无数美味可口的食物,做拉面、板面,做饼干,做蛋糕,烤面包。
这一切都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我穿着睡衣,散着头发,趿着拖鞋,几步走到窗子边。
窗台上有一只粉色的小猪布偶,仰面躺着,温柔极了,好像还在睡觉。
下面空地上,小株的棕榈树贴着地面生长,最大的一棵才七片叶子。还有新冒的竹笋。旁边,一片枝叶茂盛的竹林。
麦田尽头,金黄的雾霭中显出一道墨绿色的长线,那是一个小村庄的树篱。有一处树梢特别明亮,太阳正从那里升起来。
可以看日出。我有点激动。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快速洗漱好,到场地开阔的田间去看。还是应该就守着这个窗口,慢慢等待,静静欣赏。
这个房间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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