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犯焉识》严歌苓创作的长篇小说。该书中,严歌苓将知识分子的命运置放在20世纪中国历史和政治变迁这个大背景上,写出了一曲政治与历史夹缝中的人生悲歌。对知识分子而言,其人生悲剧表面上是源于对自身所处时代、政治的误读,但本质上是源于个体精神的独立及对自由的坚定追求。陆焉识悲剧的人生,演绎了个人在历史洪流中的渺小与无奈,以及知识分子在政治和苦难的困囚驯化中的精神抗争、蜕变、坚持。
这篇小说也有着很多的艺术特色。
其一就是男性视角。《陆犯焉识》以男性的视角勾勒出一部知识分子追求自由精神的磨难史,但严歌苓将历史内化为女性的生命体验,从“性别”缺失者的角度把冯仪芳、望达、韩念痕、冯婉喻等女性置于他者化、物象化的位置,拨开隐蔽女性真实身份背后的代码,书写女性在无言历史建构中无可替代的意义与男性他者化隐喻象征背后的真实内涵,从而还原了男性历史背后的女性真实生命体验,揭示出女性作为无言的沉默者在历史缔造中并非是沉默的事实。
其二是多重叙事角度。从表面看,故事的主要叙述者是“我”――陆焉识的孙女冯学峰,作者以一个小女孩的视角讲述了“我祖父”陆焉识的一生坎坷经历以及“祖父祖母”之间奇异的感情纠葛。由于年龄的差异,政治文化背景的不同,加上价值观的不成熟,年轻一代在叙述新中国成立以后的那次历史文化浩劫时,不免就产生了一种“陌生化”的或者“间离”的效果。由此品读起来奇异新颖、荒诞而神秘,增强了作品的阅读情趣和审美效果,比如祖父那犹如“照相机”般惊人的记忆力、那神奇的“盲写”技能、特殊的历史经历,还有充满着浪漫色彩的海外爱情、重庆爱情以及与妻子冯婉瑜的迟到而炽烈的爱情,小说后半部分,陆焉识恢复名誉回到上海的种种不适,与失忆的冯婉瑜的新的恋爱,儿女的疏离与担心,上海里弄小市民的种种猜测与算计,从小女孩的角度也一一得到细腻的展示,暗示了强权政治给人性和人际关系带来的毁灭性的摧残,而这种叙事模式也使得小说摆脱了因政治色彩浓郁而带来的过多的反思阐释,从而避免堕入沉重感伤的调子中,使作品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喜剧色彩,增添了荒诞气息。
小说中还有一个隐身的然而更确定的叙事者,就是陆焉识的回忆录,小女孩的叙述就是基于此,小说中处处强调这一点,“我”是根据读祖父盲写出来的散文、笔记、回忆录等来想象他的一生。“在我祖父写的散笔和散文里,有关那个叫梁葫芦的男孩占不少篇幅,能读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少年形象……”叙述人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拉开读者与故事的叙述距离,同样造成了陌生化的效果,小说既是在讲述过去,又在讲述自身,从而成为一个自我完整的空间。
【无戒365训练营第21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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