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第五卷）｜黑衣大食

坦罗斯战役后，几位西域使者来到长安。

他们表面上是要向大唐求和，但秋儿和锥子却发现，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夜色中的猫国。

另一方面，老猫的日记终于被打开，里面记录着一个关于战争的故事。

这故事与坦罗斯战役有着怎样的联系？

一个关于战争与爱的故事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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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溜爸

第六十三章 总持寺上的猫大食

1

如云饭庄所以叫如云饭庄不是因为东家希望能宾客如云，是因为这饭庄建在长安曾经最高的一座民间楼宇。

据说当时顾客坐在这里吃饭，能眺望半个城市，有坐云端而览长安的感觉。不过，随着这几年长安城的高楼广厦越来越多，它也就逐渐埋没其中。

守中一家人现在就坐这“其中”二层的一个不靠窗的位置。

一坐下，春儿就两只手杵在桌子上，架着张臭脸。

“什么如云饭庄，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就是人！”他一边儿看眼前出入的食客，一边儿埋怨。

其实春儿不是不满意饭庄，他是懊恼没看清黑衣大食。

本来是将将能看到的，可朝奉的队伍一过来，七八个同样骑在各自爹脖子上的小孩儿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于是，任凭着春儿在守中脑袋上辗转腾挪了老半天，还是只看到了一个裹着白头巾的后脑勺。想着那后脑勺儿，想着前面七八个孩子的欢呼雀跃，春儿就忍不住觉得委屈，忍不住想掉眼泪。

“将就点儿吧，这日子，能找个吃饭的地方，不错了！”守中数落，和春儿一样，他也觉得自己委屈。

为了能在这如云饭庄排到个位置，朝奉队伍刚走，他就放下春儿和锥子，到这儿来排队，足足半个时辰，才终于排到个位子。结果没人道声辛苦不说，还遭了儿子的埋怨。

“不错，不错！辛苦我家夫君。”十三娘赶忙打圆场，她先顺了守中的脾气，又转而向着春儿说：“不就是个黑衣大食么？等他出城的时候咱再看。哎！你不早就念叨着要吃鲜鱼脍么？这儿就有，娘给你叫一个！”

“我不吃！”春儿一撇嘴，“我就要看进城的黑衣大食！我不看出城的！”

他矫情，气得守中摔了手里的筷子：“你欠揍是吧！”

眼瞅着本来开开心心的一家人就要被春儿丧气过去了。秋儿是满心的着急却没有办法。而锥子，则眼珠一转跳到了春儿的怀里，它抬起身子，用毛茸茸的爪子够着春儿的耳朵说了一句。就这一句，春儿立即有了笑模样。

“真的！”他兴奋着问锥子。而锥子则对他悄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饭过，守中和十三娘聊起了当年，那是和如云饭庄同样年岁的旧事。虽然还不算苍老，但也已经被新筑起的高大记忆所包围，难以寻觅。

如云饭庄

好在此时饭庄里的食客已走了个清净。二人便干脆点上茶汤，摆出一副要在这儿闲散一下午的架势。

一下午，足够他们用彼此错乱的记忆再把那些往事修饰一遍。但春儿受不了这样的下午。毕竟，他还没到回忆的年纪，何况那些回忆里也没有他。于是，春儿就软磨硬泡地央求爹娘，央求着要跟锥子出去玩儿。

对此十三娘是不想同意的，但守中却乐得清闲，于是他准了春儿的假，只不过在临走时，朝着秋儿使了个眼色。

......

“锥子！锥子！你究竟想带春儿去哪儿呀？”一得了父亲的旨，春儿和锥子就玩儿命跑，凭着秋儿叫了一路，才在个没什么人注意的石桥下叫住他们。

“啊？你说什么，秋儿？”

“我问你们去哪儿？”

“去长安真正最高的地方！”锥子说，同时，它已经将春儿变成了小猫的模样。

……

长安城总持寺寺塔上，三只猫悠闲走着，两只公猫在前，一只母猫在后。总持寺的寺塔是不轻易对外人开放的，即便是寺中的僧侣们也很少会去。

不过，这里的猫却很多。各层都有十七八只的样子，猫们跟锥子和秋儿都挺熟。不时的会过来打个招呼，盘谈几句。

“锥子！你去看黑衣大食了么？好看不？”快到塔顶的时候，一只卧在楼梯扶手上的老猫问。

“嗯，看是看到了，不过人太多，没看清……”

“嘿嘿！”老猫得意，“我看清啦！”

“啊！”锥子一愣，随即笑笑，“老猫你又吹牛！”

“它没吹牛！”旁边儿一只年轻些的猫打岔，“我们都看见了。而且黑衣大食现在还在这儿呢！”

“哪儿呢？哪儿呢？”听说有黑衣大食在，春儿来了兴致，他跑到插话的猫的跟前问。

插话的猫防备地看了看春儿，它是觉得这猫有些陌生。不过想着是锥子带来的，就还是绕到春儿背后，闻了闻春儿的屁股。

春儿没想到这猫会有如此癖好。赶忙闪开，躲到秋儿的背后。逗的秋儿和锥子都一通大笑。

“春儿，这是猫咪的一种礼仪，叫闻屁礼。”

“啊……还有……还有这种礼仪？”

“嗯，它们这样闻你，是要确认你的气味儿，这样你以后再来，大家就知道你是自己人了！”

“哦！”春儿点了点头，羞答答地走出来，一咬牙，将屁股硬挺着掘到了那猫的鼻子前……

2

猫咪完成了闻屁礼。算是认定了春儿是自己人，才接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现在黑衣大食就在塔顶，它正和老和尚还有另外的一只猫论道呢！”

“论道？”秋儿惊讶。

“塔顶？”春儿惊讶。

“和另一只猫？”锥子惊讶。

于是，三只惊讶的猫就从最高层的扶手蹿到了塔尖儿。塔尖儿并不真的是尖儿，那是个圆圆的大球。大球左侧站着一个老和尚，右侧站着一个被白纱遮蔽得严实的身影。而中间则干脆坐着只猫。

和尚、白纱、猫应该是都听到有什么上来了。但转了头的只有猫。它看着春儿它们笑笑。就招手让它们过来坐下。

“哎！你不是……”秋儿似乎认识这猫，才要打招呼。猫却指了指身旁的和尚和白纱。那意思是让秋儿别说话，安静听着他们说。

于是，秋儿、锥子和春儿就在那猫的指引下，坐到了旁边的房檐上。它们坐好了很久，直到一阵风吹过。那白纱才张了嘴。

白纱说：“知识是最尊贵的东西，是最有力量的法术，我这次来就是奉‘得莫呵莫猫’的命令，来长安学习各种知识，天文、历法、当然也包括佛学！”

“佛学？如果你要学佛学，首先就得明白，佛中有个境界，叫戒知戒识。”老和尚说。

“戒知戒识？难道大师认为知识是不好的？”

“首先，不是所有的知识都是好的，而且，如果你认为的知识就是最尊贵的东西、就是最有力量的法术，那知识就成了欲望。佛家不讲究灭欲，但要寡欲。”

老和尚

“知识是真主的赠与。是神的启示，怎么能寡？”

“小母猫，你记住，如果你的知识是得到尊贵和力量的手段，它能带来的就只有灾难和杀戮。”

“小母猫？”春儿三个听着，纷纷侧目，看向了那被白纱包裹得紧紧的小生灵。原来，它是一只猫！

“那大师您以为知识是什么呢？”

“知识，是对这世界的理解和认识。是参透宇宙苍生的法门。”

“宇宙苍生？”

“就是生命的奥秘，轮回，生死，禅。”

“生命的奥秘？那如果参透了可以超越生死么？可以永生么？”白纱突然问。

“......”和尚沉默片刻，“如果......如果参透的话，也许可以......”

“如果？也就是说大师懂的知识没有帮您参透是么？”

“......”和尚沉默。

“但是，真主教给我的知识，却可以让我永生！”白纱说。说到永生两个字，秋儿站了起来。

“不可能！”和尚笃定着，“这绝不可能。”

“大师，刚才我问如果参透了宇宙苍生的知识，可以永生么？您回答的是可以。怎么现在又反悔了？”白纱抓住了和尚话里的把柄。

“这......”

“我看大师是嫉妒吧，佛家那么多菩萨都没能让您永生？我唯一的真主却给了我启示！”白纱咄咄逼人。

“大师，那些菩萨不过是些修炼的凡人，凡人终究是凡人。这世界上的神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真主！我之所以能得到关于永生的知识，就是真主的赏赐！”

白纱得意。

“没有生灵可以永生。”就在这时，那只一直坐在和尚与白纱之间没说话的的猫突然站了起来，它说。

“不！有！”

“没有的。”猫已经转过身朝着木塔的边沿处走去。

“你不相信，我可以演示神迹给你看！”

“神迹么？”猫看着白纱笑了笑，“可偏偏神是没有踪迹的，如果有踪迹那就不是真神了。”

猫就说道这儿了，说完，它已纵身跳下了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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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溜爸，一个拉小提琴的习武之人，一个舞文弄墨的计算机工程师，一个被山东大妞泡上的北京爷们儿。最大的理想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上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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