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说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除了听起来很豪放甚至还有些许诗意外,孤独的冷艳背后更多的是悲壮和苦涩。
刚毕业那会儿,第一份工作是在胶东一个小城的服装厂上班,父母给的资助交完各种费用后所剩无几,实习的工资不高还要一个多月之后才能领到,只能从生活费里节俭,拮据和窘迫可想而知,陌生的环境和高强度的工作时常让人觉得除了不上早操跟备战高考差不哪儿去,晚上十点从轰隆隆的机房的回到宿舍,好不容易享受自由时刻,一群女孩儿叽叽喳喳十二点之前绝不会安静下来,早上不到六点就已经有人起床洗漱了。
日子过得单调枯燥,每天在宿舍,食堂,机房度过,三点一线,满耳朵绗缝的声音和飘来飘去的白色工作服,对于一个左撇子而言,从来没想过跟针线如此缘深,结业时的作品居然保留至今,细密工整的针角里满含难得的认真和敬业,偶尔翻找“老物件”都会满怀感慨,旧物青涩但满含对生活的诚意。
工位是个靠窗的位置,大大的落地窗让视野很开阔,不必抬头,蓝天白云、干净的街道尽收眼底,温润的阳光偶尔会洒落在机台,海边小城像极了刚刚出浴的姑娘,清新美艳却笑而不语,偶尔会望着窗外发呆,心情却不知从何说起。
迷茫和恐慌会让人想家,那时的客运最快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家,长途的颠簸会让人晕车,所以就选择空腹,不吃任何东西,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从蓝天变成灰色,从透彻变得混浊,海滨到内陆从来存在这样的差别,只是现在的雾霾加重了对比,两种环境的差异一方面让人渴望回归,另一方面又不得不选择逃离,也许这也是内心的一种孤独,总是得不到内心渴望的共鸣,一边很近,一边很远,我们从自己熟知的家乡长大却选择在陌生的地方生存,情感和现实是这样矛盾而相互冲撞。
农村父母对孩子的爱和牵挂从来都很含蓄,而作为已经成人的孩子也不想让他们有更多的牵挂,“报喜不报忧”似乎是那个年龄最一致的默契,可那些忧伤呢,又何处安放?
毕业似乎一下子让朝夕相处的人四下流离,联系变得不那么容易,车站离母校很近,站在那个路口就能远远望到曾经的校园,依稀都能看到人来人往,突然觉得它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熟悉和陌生相互交错。
“发车了!”司机一嗓子大吼把临近屋顶上歇脚的鸽子惊吓得轰的一下飞起,站在那个路口突然觉得那么深刻的孤独,当你停歇或迷茫的时候生活已经大声催促你上路了。
静谧的冬夜居然让人很怀旧,沉静下来的心一下子飘到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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