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作者: 呼喊边缘 | 来源:发表于2019-06-09 12:12 被阅读48次

该文写于2014年,今适逢高考,重温旧梦,感慨万千


你还是那个我们喜爱的孩子,你还是那个我们喜爱的胖子,你还是那个我们喜爱的班长,你还是那个我们敬畏的班主任。

当我把我用了很多年的电脑重装了之后,所有的文件都被删除了,那些我打在键盘上的烙印,那些我留在文档里的记忆,都寻不见了。不知是谁把这张照片做了我的桌面。背景我们都在一起,在一起笑。我记得这是用我的相机拍的,只是后来我再也没有带过我的相机。而且后来也再没有拍过集体照。或是说我们后来都不会笑了。

bye

尾声了,那条跑烫了的红跑道又排着白线——我们及笄岁月最后的一场聚会,一千米的距离也就这样跑过了,终点了,我们都在这漫长的三圈里变地面目全非。

至少三年前我们在温暖的雨点里顶着六班的广告牌的时候大家都笑了,那次我们走的方阵拿了第二,因为我们练了好久好久,那时候我几乎能把每一个动作都背出来,尽管我不是队列里的。而三年后我们都变了,我零零散散用手机按了几下,有的戴头箍的人留了发帘了,有的穿牛仔的人裙摆飘扬了,三年前聚在一起的组队都换了人,老师也换了一个又一个,我们敬畏的班主任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照片里。但是这些照片没有一张是有我自己的,尽管三年前我那么喜欢合影。我以前拍了很多的图,或许因为太占内存了,于是我把之前的都删除了,就留了几张你们的。你们的背影。你们换了又换的背影。

我们的方阵那么简单地就排过了司令台,似乎名次本来就不属于我们,因为我们一共就花了一节课练了我们的步子。那节课我在看台上看大家,大家穿着一样的衣服,拿着一样的旗,却没有一点相似。或许我们把大多数时间都浪费了,浪费在轮番轮番的试卷里。没有回忆。

我的第一场运动会,就这样结束了,结束了三年了。我的最后一场运动会也要在淅淅沥沥的水里融化了。三年前你们的模样只存在在这张照片里而已,我们都不记得了,难怪都说十年过后我们相聚定会惊疑的。大家一起,日月如戏,我们都没有看见我们的变化,但是观众惊讶着我们判若两人的演绎。

bye

你还是你,只是我们不那样每天黏在一起了。他还是他,只是我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那个班主任的位置空了,好像积灰了,我们散漫地追逐着,又是拼了命的。

都说下了雨的跑道会异常地冷异常地硬,你们折返的时候有感觉到吗?看台上的人多雀跃啊,去年我们也是这样的。现在连集体照也不拍了么?接棒的时候总觉得是接过了一个世纪的命运,然后几秒钟就走过了一个时代的兴衰,最后走向划好白线的草坪,看还没跑完的人就像是孤独地看昨日的鼎盛,落寞了。白线刚刚划得时候总是十分清晰的,运动会之后就看不清了,后来就被跑道忘记了,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但是来年的某一天,又划了,举着班旗走过司令台,只是那个人不是我了,我们毕业了。

我把背景换回了windows的原始桌面,我觉得那张44人的图是不属于我的,那个孩子回老家了,那个胖子转校了,那个班长换了人,那个老师不再催着我们打扫得一尘不染了。寒冷的雨点里我们最后跑过了终点,然后4道的人纷纷离开了,反正他们本就互不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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