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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悠悠，你喜欢石头吧？”
这一天的卧谈会，大家聊到了心仪的男生，对床的小雨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黑暗中隐隐是其他几个小伙伴善意的笑声。“大概全世界没有人不知道吧？”这是一向大喇喇的妮妮。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悠悠有点疑惑有点不好意思，黑暗遮住了她突然涨红的脸，也让她忽然变得勇敢。
“这么说吧，每天你的眼睛都只有一个焦点啊。就是石头。只要他在教室里，我看谁跟你说话都是白搭。”
“不过……你知道他从前的事情吗？”黑夜里，小雨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低沉，带着点迟疑和不确定。
“从前的事？从前发生了什么吗？”悠悠的心里打起了鼓，难道……
“我跟石头是一个初中的。我们都从一中初中部上来的。石头那时候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叫雨蝶……”
咚咚咚！“412！还睡不睡觉？！这么晚了还说话！当心给你们扣分！”
寝室里忽然一片寂静，在宝哥哥的班级里，扣分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想到宝哥哥那唾沫横飞的样子，所有人都吓得再也不敢吭声。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悠悠想着宿管老师再也不会来查寝了，轻轻地喊着，小雨，小雨，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寝室里很安静，偶尔会听到女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大家都睡熟了。只有悠悠，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小雨的话，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叫雨蝶……
这一夜，悠悠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临近天亮的时候才朦胧合眼，还做了个奇怪的梦，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摘了她种的栀子花，悠悠一路哭着喊她，喂，喂，不要拿走我的花……
清晨六点，小雨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竟然有个人！
“啊！”
“怎么了怎么了？遭贼了吗？”
全寝室都醒了。耳边是小雨愤怒的咆哮：“王悠悠，你有毛病啊？！大清早的不睡觉，坐在我床边是想要吓死我啊？！”
一边的悠悠却是一副眼红红的样子，“小雨，昨晚你还没说完呢？石头以前女朋友的事……”
“悠悠，你真是没救了。就为了这，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我，睡了睡了。就是没睡好。”
“算了算了，真是受不了你。这样吧，你请我吃早饭，先说好了，我要食堂二楼的牛肉包子，然后我边吃边告诉你。”
“好好好，你要吃一百个包子都行。”
“得了吧，我又不是猪。诶，你别拉我啊，我还没刷牙洗脸呢！食堂又还没开门！”
六点半，第一批来到食堂的悠悠和小雨坐在角落里，小雨边打着瞌睡，边吃着美味的牛肉包子边嫌弃着悠悠，“也不知道你看上石头什么了？长得也就那样，成绩也不好。篮球也只能打个替补，也没见他对你多好……看看那谁，天天跟你鞍前马后，也没见你理他一下。”
“小雨！说重点！”
“好啦好啦。你那个石头，好像家里条件挺好的。从小娇生惯养的吧。我们初一过来就全体住校，刚开始大家都很不适应。听说你家石头那时候还哭过，好巧不巧，正好被雨蝶看到了。不知道她跟他说了什么，反正他们关系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很好。”
“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倒是不太记得了。反正那时候石头开心地还请了全班同学吃冰淇淋。我吃了个草莓味的可爱多，挺好吃的。大家还起哄让他们坚持到结婚的那一天。结果，没多久好像就分手了啊。雨蝶跟高一届的超级大牛学长萧齐在一起了，一脚蹬了你家石头。听说他还一直不肯放弃，做了很多事情想挽回，结果反正都一样。现在雨蝶和萧齐也都在我们学校，可惜人家金童玉女，他一个孤家寡人咯。啊，当然，现在还有你这个傻瓜跟在他屁股后面。”
“悠悠，不是我想泼你冷水，石头很喜欢雨蝶，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放弃。你，还是想想清楚吧。”
悠悠有点晃神，初初住校的无助，面对陌生环境的眼泪，原来当年的他曾经和她一样。只不过，他早早遇见了生命里的那个天使。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那个晴朗的午后，看着倔强哭泣的她，递来一张让她怀念至今的纸巾？原来，所有故事都已经早早地写好结局，只是身处其中，迟钝的悠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命定的主角。
“小雨，你说，如果我向他表白，他会喜欢我吗？”
“噗，王悠悠，敢情我说了半天，你啥都没听进啊？算了算了，有些事早点做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喂，快看，那个就是雨蝶！”
顺着小雨的眼神方向，小雨看到了那个早就注意到过的美女。五班的。小雨常常在食堂遇见她。很甜很美，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满脸都是青春的阳光模样。见之难忘。而且，小雨在艺术节上听过她唱歌，人美歌甜。原来，她就是雨蝶。
去教室的路上，小雨还不忘打趣着悠悠，“失败了不要哭哦。成功了就请我吃两个可爱多吧。我还是要草莓味的。算了算了，草莓味可能不太吉利，我还是要哈密瓜味吧。……”悠悠大概根本就没有听到身边喋喋不休的小雨在说些什么，她只是一直在想，是不是每一个陷在爱情里的人，都会变成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就像因为喜欢石头而常常让自己变得难过的悠悠，就像因为喜欢雨蝶而拼命做着各种奇怪举动试图挽回的石头，就像因为喜欢学长而放弃石头的雨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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