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妈忙完活回来,一进门,竟然没有像平时那样笑着跟我们打招呼,脸皱巴巴的,双眉紧锁,眼眶发红。
她坐在沙发上,倒了水,水却太热,不能喝。我一看,不解是何事,赶紧给她换温开水。但貌似不济,她眼睛红得有些吓人,还渗出了眼泪。
我担忧地问她什么事,她就是不说。从卧室出来的鼠递给我一个眼神,我才反应过来,可,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在家呆了将近半年,终于,昨日决定要南下回去我们要拼搏的城市了。跟鼠商量好归期时,鼻子一酸,有些难过,转过头不让他看见。
我最讨厌离别了,貌似一直没习惯,也讨厌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这般感伤,似是永远无法长大。于是,让鼠当“坏人”,跟爸妈说这事。
他应该是早上跟妈说了我们的决定。
妈一伤心,让我瞬间错觉她变老了。妈没了心情,不像往常一样装好所有的饭菜到二楼来,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玩着成语接龙一边吃饭。她自己一个人坐在三楼厨房里,狠狠地抹着眼泪,一张又一张纸巾地抽着。
终于,妈说:我想着你们都可以在家上班的,那我们就种些菜,养些鸡鸭吃,人多些,多好。
这般生活确实是好,却不是当下的我们享受得起的。鼠或许也想过我们要南下了,最近跟小鸡小鸭呆一起的时间比跟我在一块的时间还多,除了睡觉的时间外。
我用贫瘠的语言安慰我妈,却还是犯了大错。鼠跟我说话时,用的是“回去”二字。我跟妈说时,忘了转换,依旧用这两个字,后面再说回家-即回来这边时,才反应过来。她继续掉着泪,眼前的饭都快凉掉了。
原来,坚强如我妈,竟也是这般的不舍与感性。跟我一模一样。
不觉地回想起最近自己在家里的表现,惭愧不已。妈可是事事都替我着想、维护我-有时鼠都确实委屈了,甚至还叫我有空时也跟娘家人聊聊天。可是,妈想包包子吃,没有经验的我,却心虚了,没有信心也没有第一时间支持她。类似的犹豫,还很多。想必,她也早已感知和察觉到了我的态度。
不管她是否会期待有何种回报,作为儿媳妇的我,自己的态度让我深深愧疚和懊悔。因为,那些事情于我,也并非不可能之事,错在,自己没有先思考下如何回答。脱口而出的话,确实是最真心的,也是最伤人的。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于是,下午时,趁妈不用出门干活,鼠提议整理妈回收回来的各种机械配件。于是,三个人,花了三个多小时,整理和分类出了各种金属和塑料。
如果真要按单位时间产生的价值,而且是以金钱来算,特别是对于我和鼠,干这些活,是极其不值的。而且,我本来今日也有很多学习任务没完成。但,都不想理会了。
在我蹲下身子,抓过钳子的那一瞬间,我就跟自己说,学习的事日后可以补上,可陪伴我妈、跟她一起干活的这机会,却是来一次就少一次的。
有些得与失,无法计算,更不需计较。
正如我妈说起养鸡鸭和种菜的事,没必要计较花的成本,因为是要给自家吃的。
正如我鼠说的,是自己喜欢的、选择的生活方式的话,一定要用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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