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 · 世间人系列】
2、
离间者
离间——以言语教唆,播弄是非,破坏和睦也。史之离间,别有用心,其强性目的,敌对分明焉。此道今古皆同,而上下有别也。然离间者,世人忌之。尝有某人好鼓动,候观斗,自以为诙谐顽皮者,亦离间也,世人唾之。
某村翁,好嬉谑,善挑拨,犹戏儿童为甚,盖成人皆知其顽,而弗相与也。
某日,途中遇一童自学堂归,翁视之,乃村民子,遂呼童幼名曰:尔堂弟诬告之,扬言与汝不善,汝何为?
童讶异,弗与之言,欲离去。
翁笑曰:汝怯堂弟,诚如斯言哉。
童顿步,视翁曰:吾不知其是否如所言,但问便知,弗与尔相干也。
言讫欲去。
翁望其背,高声笑曰:弟勇武,汝不及也,弗去,去则恐有伤。
童不答,自去。
无何,童自村东逢弟,曰:汝与吾不善否?
弟曰:无有,何出此言?
童曰:某翁告知也。
弟笑曰:其无赖者,兄弗听。
童以为然,遂与弟同返家。
芒种日,暑气蒸腾。童随父母收种,午时,阳火高涨,母念其幼,嘱其归餐,童应声,携小辕车,载麦捆而行。
至村南道中,遇翁。翁唤童曰:尔弟辱之也,尝言屡败汝于村东。汝耻否?欲何如?
童不言,冷眼乜视,自翁旁过。
翁讪笑曰:汝若不信,可寻弟质问也。
童驾辕缓行,曰:吾知耻,然与翁相干否?
翁笑曰:不相干。吾乃好意告汝知也,汝心有防备,或不致惨败也。知耻者,当图强以报哉。
童冷笑,曰:吾知耻,而翁不知也。堂弟与吾,手足之亲,岂以仇视之哉?
翁窘然,眉间汗出,旋以笑遮面,抬手理正额上草帽,曰:欤!此言差矣,汝会错吾意也,吾非拨弄黑白者也。
童自顾驾辕,目不视翁,且行且曰:“倚老卖老,尝以离间自居,煽动他人相斗而坐壁上观,且洋洋得意者,为老不尊也。孔子有言,老而不死是为贼。吾不明意,甚为费解。今始知矣,诚非谬语哉。”
翁呆立,莫知所言。
后,翁不复戏此童,然他童如故。越数年,童中招落榜,顾家贫,遂辍学,习技艺傍身。既长,异乡务工求财。归来,闻翁死,而奠者寥寥焉,盖其无德为众弃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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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8.10 作于莲城
戊戌年六月廿九 多云
炎热、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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