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爱在哪里，把爱献给谁

                                       

文/秀逗茉莉

突来的一场雨带着夜的深沉，冬的铿锵，欲将整个世界揽入凄冷的怀抱。它的脚步透着急切和不容辩驳的威严。雨滴明显可爱许多，像一只只小小的手和脚，在我的窗玻璃上欢快地拍打，试图奏响一曲午夜间奏曲。滴滴答答，错落有致。惹得无眠的人，不觉盈满一腔清明和纯净。

我披了件厚厚的毛衣，将自己武装成一个可笑的球，欲往窗边一探究竟。我倚在窗边的木柜旁，静静地盯着窗玻璃，与窗外的世界平行相待。动与静的和谐与抗衡。

那无数的小手小脚依旧欢快地敲打着，我静静地看着。看它们如何与距离最近的那一滴相遇，汇聚在一起，然后被自身重力拉开，沿着一条直线向下滑落，在窗沿形成一汪小小的水渠，仿佛是谁盈在眼眶的泪。只要不眨眼，抬起头，水渠就不会溢出打湿光洁的脸颊，为一段情绪赋予一个清晰的主题。

大雨带着他的兄弟，风，有备而来，一路畅行，扫落无数枯黄脆弱，摇摆纠结的叶。它们既想妥协又不甘平凡任命，依偎在风雨的怀抱跳起了生命圆舞曲。一对一对，踏着第一拍的重音，优美旋转，或快或慢，尽情挥洒生命尽显的激情澎湃。

曲未终了，落叶已散。它们生命激情的长度终究敌不过一场风雨摧残。一对一对，变成形单影只，独自奔赴最后的归宿。却依然保有了初时的优雅，缓缓飘逸，带着雨水的重量融入大地的怀抱，完成了最后的完美谢幕。该说此时已尽圆满。蔚蓝天空，迎风招展，亦或风雨飘零，低落尘埃。生的美丽，死的决绝。极致的人生。生命的历程，时间的奥秘。

清晨，走在冬日清新中带着丝丝寒意的微风中，手掌一样的金黄叶片被雨水浸湿全身匍匐于地面。雨停了。我知道，它们就是昨夜那曲激情过后的残骸。属于寒冷的风雨之夜。一片片四散着，有的孤独一处，有的错落叠加，自然的造就回归自然，总是带着和谐与美丽。它们被雨水熨帖，像一张金黄手掌点缀的薄薄的地毯，上班的人们，或低头绕开或走在它们柔软的身躯上。或者漠然，或者迎风含笑。自然地馈赠。有人拒绝，有人感恩。

清风吹走了雨云，太阳悄悄走了出来。温暖，带走了落叶身上的重量，它们再次变得轻盈，干脆。平躺太久，伸展已经足够，它们试着蜷缩一下身体换来一丝自由的舒适。傍晚，清风再次到来，不再冷冽，带着一丝希望的温暖。落叶蜷曲的身体毫不费力的搭上了风的快车，优雅而起，又一次舞动。原来，它们一直在等待。它们蜷曲身体是为了再一次，更加轻盈的一跃而起，回到来时之路，与同胞伙伴亦或爱人挥手告别。或许，它们并非决绝而是坦然拥抱生命的给予与轨迹。

我想起有一种说法：当你低到尘埃，你的爱就会献给大地。如果你随风而起，你的爱就会献给天空，洒满人间。所以，爱在哪里，把爱献给谁，取决于我们生活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