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楼

爬楼

几年前，买房时去迟了一些，无奈，看中的小区太火爆，自己喜欢的户型没有了，只有复式楼了。

复式楼有复式楼的好，空间大，有前后两阳台，洗完的衣服可以不脱水，听任滴答滴答如落雨般，我可以南阳台种花、北阳台种菜，夏夜有地儿乘凉，秋夜能够仰望星空。

可复式楼却也有致命的缺点——楼高，难爬。姐夫总不愿意来我家，究其原因就是不想爬楼。有一天，儿子爬楼时，不小心摔倒了，磕在台阶上，眼角摔破，鲜血直流，如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偶有朋友来我家，打开门面对的就是他的气喘吁吁，以及一脸的可怜兮兮。

对于爬了七八年的我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好爬得很。前几年，膝关节不是很好，姐姐总说是因为楼层太高，伤了关节。在南京军区总医院看病，专家看完片子，一脸淡定地说，只是半月板的蜕变，回去休养即可，切莫爬山爬楼。回家后，请了一个月的假，心生租房搬家的想法。也在学校附近一块找过房子，只是所看的房源不是阴暗潮湿，就是狭窄逼仄，没办法和复式楼整天阳光普照相比。租房子的念头也就不了了之。

好在，中药的调理，加上每天坚持锻炼，膝关节已是痊愈了，爬楼梯时的酸软无力感已是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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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儿子从音乐教室返回教室时，不小心把右脚崴了。尽管菩提灸灸过后，贴上艾热贴后，疼痛减轻不少，还是不敢让他走路。初二的课程却不敢让他落下，儿子每天单脚跳下六楼，相对还容易些。回家时，要单脚跳上六楼，如同“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索性让他，双手伏地，名副其实的爬楼了，恍若七八个月大时在地上爬，不同的是除了体格数倍大还有右脚悬空。到家，看着儿子满手的灰尘，总忍不住要取笑儿子一番，儿子倒也不恼，单脚跳进卫生间洗手。

洗完手的儿子，会感慨一声，还是当年小的时候好，脚痛不能上学，都是我背上背下。2012年的3月，七岁的儿子直嚷嚷腿疼，心下顿时感觉不好，莫非又和三年前一样得了髋关节滑膜炎。第二日，医生初步诊断和我料想的一样，住院、物理治疗。约摸一个月后，出院上学，还是不敢让其自由活动，家里、学校都背上背下，课间还背他去卫生间。趴在背上的小家伙叽叽咕咕个不停，班上哪个同学考试比他一月没来上课的人差多了，谁跟谁又打架了，被江老师惩罚了。饶是我这个女汉子，也是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只有应他一声的本事，实在无能力掺和至他的聊天之中。此后，但凡只要遇到写母亲的作文，儿子必写这一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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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的一生总是负重前行，一步步地向上攀爬。儿时背负着父母亲的希冀，埋首于书本作业试卷之中，偶尔看个武侠小说也得偷偷摸摸，做贼似的面对自己内心的愧疚，想着在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做农业的不易。工作后，背负着学生的成绩，工作的业绩，各种各样的检查，孩子的抚养教育，烦琐的家务。如今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父亲年事已高，最近总是跑医院，儿子正值青春期，懵懵懂懂却又要彰显个性，实属难对付。虽说是不敢生病的年纪，可是身体的警钟总是响个不停，现在是听到医院俩字都害怕，前几日陪父亲抓中药，胃里就翻江倒海，真不晓得那四年喝中药的日子自己是咋熬过来的，那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古稀之年，白发苍苍，爬上人生楼梯的顶端，回首一生，不知是啥滋味。往后余生，只愿自己康康健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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