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我们已有二十个年头了,她那远远立于村后田间里的一方矮矮的坟茔,一直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每年一到清明时节,我总想离开喧嚣的城市回到养育我成长的乡村,祭拜一下与青青麦苗为伴枕眠九泉之下的母亲。
假如母亲还健在的话,她也年过七旬了。然而无奈人生无常,她老人家却已早早的撒手人间,离开了我们。
母亲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堂哥堂嫂长大,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二十岁嫁于我父亲,也没能过上好日子。那时,农村普遍贫穷,又是在生产队里靠挣分吃饭。
我父亲是返回知青,除了认识一大筐字,也不会做什么农活。家里家外的,全靠我母亲一个人张罗。后来,土地承包到户,日子逐渐好了起来。母亲却生了一场大病,怎么治也不见效果,至始至终也没查出什么病因,最后还是于一个清冷的早晨,依依不舍地含泪离开了我们。那年,哥哥刚成家,我20岁,妹妹才16岁,正上中学。
母亲对我们兄妹三人一向很疼爱,特别是对我们学习管得特别严。虽然她没上过学也没读过一天书,但在母亲的心中,她却始终认为农村孩子只有把书读好了考上学才能跳出“农门”,这样才有希望改变人生和命运。只要我们喜欢看书,无论花多少钱花多少时间,母亲都会不遗余力的去支持。
母亲非常节俭,平时总是克扣自己,一生穿的最贵的衣服就是过50岁生日花50元钱买的那件青蓝色羽绒服。她平常穿的鞋子大多都是自己动手做的布鞋,买的鞋子最贵的一双也不十来块钱。
母亲说,她觉得穿自己动手做的布鞋很舒服,穿旧了,不喜欢了可以丢掉,这样不需要去买花那些冤枉钱,也不多让人心疼。
而今,母亲匆匆的离开了我们,她的一生心血都是在为我们兄妹三人辛苦地操劳,无私地付出。
说到孝道,我真是自惭形秽。有人说:“祭奠是最长情的告白。”可是,为了生计我常年漂居他乡,每年只能到清明时节才能挤出点时间到她老人坟前,烧上一把纸钱,堆上一捧黄土,寄托一份思念。
转眼间,又是一年一度的清明时节。此时,我便想起了母亲,想起母亲那座落在村后青青麦田里的孤零零的”家园”。我一定要赶回久别的家乡,祭拜一下亲爱的母亲,再郑重地焚上一柱香火,去温暖母亲那孤零凄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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