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曾说:“她是一位极有风度的少妇,朴实而干练,给人极好的印象……凡认识她的人没有不敬重她的,没有不祝福她的。她没写过文章,她没做过宣传,她没说过怨怼的话,她沉默地坚强地度过她的岁月,她尽了她的责任……”
这个世界有太多虚妄,唯有渴望自由的歌声在永恒地吟唱。
在张幼仪早期的思维里,女孩子应该安分守己,但这并不能证明她的内心深处没有对自由的向往,只不过,她的懂事遮蔽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所以,后来,世人的偏见,冠给她一个标签:封建、守旧。
如果你知晓她为了一份爱情,倔强且执着的坚守自己内心的善良,你还认为她是一个传统的女子吗?
她说:“我生在变动的时代,所以我有两副面孔,一副听从旧言论,一副聆听新言论。我有一部分停留在东方,另一部分眺望西方。我具备女性的内在气质,也拥有男性的气概。”
能说出这样的话,必定十分坚强且自信。
女人,多么柔弱的灵魂,却有人不甘于在上天安排好的命运中沉沦,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它的掌控。
旧时的人家往往有这样的思想,女子一旦读太多书,知道太多的东西,就会变得自以为是,不喜欢听从夫家的话。
相比于那些腹有才华,会和夫家争论的女子,还是没有读过书的女子好,她们温顺、勤劳,所以才会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
但张幼仪做了人生的第一次抗争——去学校读书,用沉默的坚定,获得了父母的应允。
明媚的女子沐浴着阳光的暖,悄然长成一朵娴静的花。
每一个少女都曾在心中精心勾勒过爱情的模样,张幼仪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出嫁,如果够幸运,也会像母亲一样,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但是不知何故,对于婚姻,她的心底会泛起一丝惶恐,也许这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对于那段即将到来的婚姻,她有太多的不确定。
那年暑假,她从学校回到家,父母郑重地把她叫到客厅,递给她一个银制的相片盒。
打开相片盒之前,她的心情有一些忐忑,仿佛已经预感到,她未来的命运会和照片中的那个人纠葛在一起。
望着照片,他戴着一副圆圆的金丝边眼镜,白净的脸庞透出一股斯文的气息。
她对照片中的人有了一些好感,父亲告诉她,这是四哥为她挑选的丈夫,她的名字叫徐志摩,是杭州府中学堂最有才气的学生。
父母征询她的意见,她平静地回了一句:“我没意见。”
时间有神奇的魔力,可以冲淡一切心伤。然而,时间却又是那样无力,永远也无法承载一颗有情的心,到达一个无情的彼岸。
他们结婚后,不久,徐志摩便赴国外求学。
或许这是他的逃避,见过蓝天广阔的鸟儿怎么可能安心住在笼子里?
张幼仪极力想要读书,希望拉近与徐志摩之间的距离,让他不再瞧不起自己。
至少她不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虽然思想够不上徐志摩,但也是有知识的女性。
她希望能到国外好好学习英文,让学识更有长进。
婆家允许她出国和丈夫团聚,并照顾好丈夫。
轮船在海上整整行驶了三个星期,马赛的码头终于远远地出现在眼中。
可是,当她从甲板上远远地望见徐志摩的身影,就知道自己的一腔热情终究还是被泼上了一盆冷水。
她无须去辨认岸上人群中哪个才是自己的丈夫,因为在所有热切期盼的身影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仿佛周身都被冰冻着,没有透露出一丝想要见她的欲望。
他们就像两条永远不会有交集的平行线,各自互不干扰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可是,她在努力的想要靠近他,他却在努力的想要保持距离。
即便后来离了婚,她依然为他做着一切。
有人说,张幼仪像一朵低调而华丽的黑玫瑰,一直都卓越而不张扬,爱得炽烈而深沉。
张幼仪与徐志摩离婚后,在柏林求学期间,曾有适龄男子追求她,她的回答很简单:“我还不想结婚。”
离开徐志摩后,张幼仪总是把他的油画摆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将关于他的信息压在写字台的玻璃板下面。
她爱着他,倔强的,执着的。
有时,人内心的恐惧来自于拥有。害怕拥有的会失去,会改变。
当什么都失去的时候,人反而更容易变得坚强。
在德国的三年期间,她从连一个路都问不明白的中国女人变成一个谈吐举止优雅的女人,再不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唯唯诺诺的“土包子”。
她知道,生活中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情,只能去坦然面对。
若是不曾走出封闭的空间,就永远不能见到不曾见过的景象,不能结识不曾结识的人,不能遇到命中注定要在某处相逢的爱。
她活出了自己的风范。
一朝一夕之间,谁也不曾料到,多年之前卑微的丑小鸭变成了魅力的白天鹅。
如果他可以对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温柔,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或许是怀着一颗卑微的心,所以才会倔强的执着的去改变自己,遇见自己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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