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过得极其不像假期,工作上没有太多操心,却陷在照顾娃的琐碎中,难以抽身。整整一个多月,其他且不说,一直以来坚持的游泳,几乎废了,不是我懈怠,是小娃难缠。昨日得到小娃特赦,浪于水中,吐故纳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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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锻炼,很怀疑是否能游够五百米。两个百米下来,累意袭来,四个百米过后,气紧心跳,仿佛窒息于水中,跨过五个百米,呼吸逐渐缓和,六个百米时,进入了状态,累渐变成麻木,之后的四百,越游越顺,但是,依然被旁边泳道的后生甩了一百米。不过,我是极其满意今天的表现,能在一个多月没锻炼的情况下,在困倦席卷的午后, 不间断游满一千米。
洗头时,一把一把头发顺着水流缠绕于手上,攥着这细如指肚的发束,生怕继续洗下去,会将这仅有的势力清剿。梳头时,又是一团一伙的头发跟着梳子而去,对着镜子,看着渐渐退后的发迹,竟想起了梁启超。这大脑门,越发退后的发迹,倒也可以攀附一下名人。吹头发时,三三两两残余的发丝挣扎着再次脱离了那疏离的发,不由得发起了初秋第一缕感伤:时光倏忽,倾泻于发,一把烦恼丝,绕指如茧缚,自作茧中蝶,未有羽化时。
我分明是来游泳的,在那水中淘洗抑郁之气,却不曾想,被这烦恼丝扰了兴致。再看一旁,老妈对着镜子,左摆弄,右捯饬,一会地方支援中央,一会中央支持地方,时不时拨乱反正,烫了的头发卷,像一个个新兵蛋子,正被严厉地的调教着。这烦恼丝,向来是让人烦恼有加。小学,一直没有学会梳头发,去了学校被捣蛋调皮的男生拽辫子,还把皮筋扯下来,一时间,头如炸窝子,让我又气又囧,只好一溜小跑,去找老师梳头发。后来,老妈也懒得给我梳,于是一剪子下去,变成了小子头,到也精干利落,从初中维持到大学,省去不少麻烦。现在呢,又没了勇气再来一剪子,头发比不得雨后春笋,剪了容易长起来难,万一长得青黄不接,还如何见人。
这个养娃的三年,苍老的不只是容颜,更有日益暴躁的脾气,什么自己的生活和自由,都见鬼去吧,每日恍惚,顶着熊猫眼,下一秒已然忘记上一秒说过的话。今天难得这一次游泳,让冷水贯彻全身,麻木这许久的不良情绪。只是,这短暂的麻木,被那脱落的烦恼丝打破,想来,这三年的青春,仿佛抵得上十年,我怎么也不相信,而立之年,事业奋发之时,会这样无力和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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