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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速写】09、老牛本色

【人物速写】09、老牛本色

作者: 秋之牛 | 来源:发表于2022-10-20 08:39 被阅读0次

    张君也是同龄牛,比我低一届,是初六六,因为在学校读书时,都是团干,经常在一起学习开会,我回城时,他在郊区工作,我工作的农科所也在郊区,所以多有接触。

    后来,我调入农业部门机关,他调到某镇工作。碰巧,我们单位在郊区征了块地皮,建种子仓库和宿舍,又和他住在同一条街上,成了邻居。

    90年代后期,农村因土地承包、财务管理、宅基地分配、自留地调整等问题,有些地方出现了村民纠纷,给基层干部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在管理上也增加了难度,靠单纯的行政命令或行政措施往往解决不了问题。

    周末的一个晚上,我到他家串门,他太太和儿子在看电视,都是熟人,便泡起工夫茶,才知道他出差了。

    茶过三巡,忽听外面有汽车声,嘈杂声,开门出来一看,原来是张君单位的同事用汽车送他回家。正想调侃他,官做大了,有汽车了。谁知张君一进门,让我们吃了一惊,铁青的脸带着几分憔悴,象是几天几夜没睡似的。见状,他太太也感到惊讶。他单位的同事说,先给煮点稀饭吃,再冲个凉,没事,他太累了。同事走了,趁太太到厨房做饭,他用沙哑的声音给我讲了下面的故事。

    四天前,他所在的某镇,因某村村民闹事,一直处理不下,并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郊区离市区又近,闹不好会影响到市中心的正常秩序。于是,镇里决定派一位副职领导和张君(时任镇办公室主任)一起进村调研、解决问题,谁知刚进村,就给闹事的村民当作人质扣了起来,关在一间小房子里,不给吃、不给喝,连手机都给搜走,同去的副职领导放声大哭:“我今年59岁多,再过几个月就可以退休,如果死在这里,怎么办呢……?”

    “哭什么哭!哭,他们就放你出去?!”张君一看他那个熊样,就来了气,也不管他是领导,一吼,把他镇住了。

    夏天的夜晚,满天的星星,习习的凉风,田野里的蛙鸣织成了一幅美丽的夜景。困在又闷又湿小屋里的张君却怎样也不能入睡,忽听窗外一老一少两个看守他们的人在悄悄议论,说什么事情如果得不到处理,头头要挖开埋在通往市里的自来水管,投毒。

    市区居民的饮用水如果发生中毒,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张君一听又气又恨,气的是现在失去自由,和外面的联系中断,恨的是这班人无法无天,怎么办?

    怎么办?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张君在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的情况下,决定先把村里的闹事群众镇一镇,再想办法。便把其中一小伙子叫来:“喂,你知道不知道抓人是犯法的?”

    “知道,但头头交待,我们没办法。”小伙子回答。

    “那好,你放我们出去,我出去后会证明你还作过好事。”

    “我不敢,头头厉害,我怕。”

    “放毒的事,你听谁说的?”

    “头头。”

    “那你去告诉他,如果他敢投毒,我第一个就毙了他,那个敢扒开自来水管,我就抓谁,你叫他们想想清楚。”

    小伙子还在磨蹭,君一看就火,放开喉咙大吼:“你还不快去!”

    吼声如一把利剑,划过宁静的夜晚,小伙子感到害怕而颤抖,赶紧跑去找头头。

    第二天,村子里没动静,张君琢磨着,上级已经进行了干预。

    第三天,小伙子送来了饭菜,悄悄告诉张君,水管没有被挖。

    第四天,镇里第一把手坐着警车来了,把张君等两人从小屋子里救出来,见面,握手,“我代表全镇人民感谢你。”

    故事圆满结束,本地媒体没有报道,都做了低调处理,但张君荡气回肠的余音却像一把闪光的利剑,划过天空,镇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幽灵,保护了一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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