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文史哲》收获港湾杂谈
我天生残缺,是否只能卑微地活着?——Sergei Polunin

我天生残缺,是否只能卑微地活着?——Sergei Polunin

作者: 梦觉图像学 | 来源:发表于2019-05-26 06:18 被阅读1次
梦觉图像学145美好的回忆难免会有少许的遗失,就让我们一路保持谨慎

上苍吝啬,只给人以弦和弧;但它也时而慷慨,把整个圆给了某些人。那些只得到一段弦或弧的人,为补全自己的缺陷,翻山越岭、皓首穷经,像辛巴达,像吉诃德,去寻找那些缺失的部分。而那些得到整个圆的人,又被它囚禁只能履行既定的轮转,好像活在山鲁佐德的一千零一夜中。他们或将此生献给这种天赋、这份使命,无论是倒挂自己的奥丁,将自己铸成十字的耶稣,还是为了看一眼“临终之美”的芥川龙之介;他们或是毁了那个圆,让他者谴责的目光和语言将自己撕得支离破碎。

“他生下来就是为了重振血统、清除恶习、改变那孤独的本性,因为他是一个世纪以来唯一由爱情孕育出来的后代。”《百年孤独》里那唯一一个为改变孤独而生的孩子,成了家族最后的一个人,最孤独的一个人

那些选择自我牺牲的人的故事是怎样的?人们蜂拥而至聚在他身边,从虎狼出没的丛林、从纸醉金迷的城市蜂拥而至,顶礼他,爱他。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会给他们最稀有的东西。农夫放下犁耙,渔民丢弃渔网,精英穿上礼服,权贵走下宝座。男人可以抛妻弃子,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再找到人生儿育女。女人亦然,和手握罗盘的男人生出能造大船的子女,助自己渡苦海,为此顺从又残忍,为此勇往直前。唯有那个自我牺牲的人,是无依无靠的。

英国大提琴家杰奎琳·杜普蕾在观众的拥爱中发现,没有人爱不拿大提琴的她,没有人爱不在舞台上演奏的她,于是在《她比烟花寂寞》里她把大提琴扔到雨里淋着、扔到烈日下曝晒,她听着雨水锈蚀琴弦、听着琴箱的木板被阳光晒得吱嘎爆裂,好似听见敌人被刺伤一样痛快。

诺兰的电影《致命魔术》里,中国魔术师程连苏的绝技是“落活”,即从大褂里变出盛满水的鱼缸,里面还有金鱼在游动。另一个魔术师经过观察发现他驼背、跛脚的佝偻身形并非身体残疾,而是他一直把鱼缸用腿夹着、藏在自己的袍子里面,就以这样夹着鱼缸的姿态生活,不管台上还是台下,生活和魔术已经分不开,所以其他魔术师评价他是“sacrifice”,这是一种自我牺牲。

而程连苏的魔术在电影之外还有另一重魔术、另一重“牺牲”。现实中这个在19世纪的欧洲声誉最旺、薪酬最高的中国魔术师程连苏其实是美国人,他剃须蓄发、终日化妆、拟态,一直都在扮演一个中国魔术师。变鱼缸是引导观众看见的魔术,夹着鱼缸生活是看不见的魔术,夹着鱼缸、扮演着中国魔术师活着,是魔术里的魔术,是牺牲外的牺牲。

Sergei Polunin用最后这支舞将那个天才舞者作为祭品献给世人,“我供诉所有的罪,你大可磨刀霍霍。”That looks tasty,That looks plenty,This is hungry work(它好吃吗,够吃吗),你是刀俎,我甘为鱼肉,这饥渴的屠杀可否结束我被认为的罪恶。这世上弥漫疯狂,遍撒悲土,彼时,我才被视为常人;唯此,我才算洗净罪恶。从《Caruso》到《take me to church》,他走完了自己的牺牲之路,现在,他发出属于自己的受胎告知。

那些天生残缺的人又怎样呢?如果说一个残障、瘦弱的小孩还可以被照顾、怜悯,那么一个有缺陷的成年人就是一种错误,按照自然法则是要被淘汰、清除的,他所在的每个地方都是集中营,他面前的每个人都是清洗者,他只能躲在地下,瑟瑟发抖吗?

但即使这样不堪的他,作为一个错误存在的他,也曾被这个世界慷慨地款待,让他看见了数不清的落霞孤鹜和秋水长天,让他看过雪山里的那个神湖,看过红海下的那片桃源,也曾尝到被爱的味道。

写到这里,就涉及疾病和缺陷,这是人继饥饿和战争后面临的第三个难题。图像对它的处理将在“受胎告知”之后进行分析。

梦觉图像学146一个人到后来会变成他自己的环境—他的环境变成了他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我天生残缺,是否只能卑微地活着?——Sergei Polunin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ttaozq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