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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那盘老石磨

曾经的那盘老石磨

作者: 上善若水山西太原 | 来源:发表于2023-09-18 00:00 被阅读0次

    小时候,家里有一盘祖辈传下来用来磨制面粉的石磨,磨盘花岗岩质地,坚硬耐磨,  除了自家用外还供同一条街上的其它家借用。毕竟是个大物件,不可能家家置办。其实这种老物件儿即便在当时也已很老很落伍,但离开它还不行,草根人家天天都要吃要喝,离不开面粉,而面粉的得来只能靠它来磨呀。

    石磨通常由两个大圆盘石做成。 磨是平面的两层,两层的接合处都有纹理,粮食从上方的孔进入两层中间,沿着纹理向外运移,在滚动过两层面时被磨碎,形成粉末。这时候还是粗糙的面粉的半成品,就用粗细两种箩子把精细的面粉摇晃着给箩出来,剩下的麸皮再次放到石磨上继续磨,反复三次,直到面粉全磨下,剩下的麸皮和残料作为家畜家禽的饲料。

    平素自家用那就不说了,他人家用呢也不收费用,只对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硬塞过来一鞠麸皮权抵费用算作两清了。当时全村大约三千人,而像笔者家有小石磨的家庭约七八家吧。按说吧,小石磨也算一节子“资本主义尾巴”了,只有点小不拉几,无人瞧得起,于是也就视而不见了。许多年后,村里买了几台磨面机,成立了磨粉,于是私营的小磨彻底取消。

    石磨一直被家人安置在前院的两间厢房里,除了石磨外还有占地挺大的面柜,粗料在其中过筛,相配合的小点工具那就更多了,它们统统由主家提供,不用时就闲置在磨坊间里。

    因了这盘石磨,笔者的家几乎成了同一条街上最熟稔的街坊,就像种地收麦子一样,家家都得磨面呀,要不没法蒸馍馍发糕吃。而要磨面,就先得上门与磨子主家定好日子。为此,当时还是小不点的笔者也被许多大人打招呼——小朋友,你家的石头磨子大禹凿的不是?在当地的传说里,石头神仙数大禹最大最具法力,这也常常让笔者引以为荣。父母待人非常和善,不管谁来家里预定日子,他们都笑脸相迎,热情相助,从不为难对方。有时候自家都没面了,他们也总是让别人家先磨,等人家磨好了自家家才磨。尽力不把不方便踢给别人。

    磨面是个非常“磨”的活计,急不得,一般都得自生产队饲养场牵来一头驴子用来拉磨。说来也怪,牲口里有牛马驴骡,拉磨的只有驴子,山南海北无不如此。其中的道理应该是,驴子相对块头最小,最适宜狭窄的磨道;其次呢是比较听话,不论是母驴也罢,骟驴也罢,都很乖,蠢驴嘛。只要把“黯黯”(驴蒙眼的物件儿)往驴眼上一蒙,然后一声“嘚儿——驾”一声,连鞭子都用不着,石磨从大早上转到中午便停不下来,心无旁骛。农村骂人话里有个词儿叫“犟驴”,本意知道就是驴子倔强听话偷懒的本性,后来渐变为以贬义为主。但凡事总有例外,有些驴子有点像偷吃成性的猫狗一样,即便紧裹着“黯黯”,也会时不时偷吃磨盘上的麦粒,玉米或面粉。遇此情形,那就只好以鞭子伺候了。

    在农谚里有许多跟毛驴和石磨相关的俏皮话儿,想必它们最初就是出自磨面者之口吧,如:毛驴啃石磨——好硬的嘴;骡子的脸儿——非驴非马(骡子是驴与马交配后的结果);捉住驴子当马骑——不识货;乏驴子上磨——无精打采;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识好歹;懒驴上磨 ——屎尿多;拉完磨子杀驴 ——恩将仇报;驴子拉磨 ——任人摆布;毛驴拉磨——跑不出这圈儿;拉磨的驴——听喝·······

     如果赶上毛驴生病,农忙时节或者草驴下驹等特殊情况,队里的毛驴不够用了,磨面的人就得赤膊上阵了,他们只得把磨杠抱在胸前,使出比毛驴还要大的力气,奋力向前推磨,直累得气喘吁吁。当然,一般说要磨的粮食原料也不会太多,否则人根本受不了。

    一般说,石磨用上半月二十天之后,就得重新凿一下了,要不磨制效率下降明显。当然,这得请专门的凿磨匠来,费用由石磨的主人来付。新凿之后,石磨几乎无坚不摧,小麦这种细粮就不用说了,高粱、大豆、荞麦等五谷杂粮也不在话下。

    从磨缝里出来的是粗糙的面粉的半成品。大人们就用粗细两种箩子把精细的面粉摇晃着给箩出来,剩下的麸皮再次放到石磨上继续磨,反复三次,直到面粉全磨下,剩下的麸皮作为家畜家禽的饲料。

    深深怀念那盘青石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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