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那个曾经是我候车的地方会成为我的家。
1994年的夏天,我正在读高一,那个千疮百孔的高一。就在我听着孙浩的《中华民谣》回到郭家镇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家已经不是郭家市场南端的小房子了,代之以的是郭家车站。
我曾经在读初中时在那里买过票,那时的车票是一条寸把长的硬纸板,检票时会被检票员用一个特殊的钳子剪一个豁口,那意味着检票了,否则就是逃票。那时候经济落后,人们生活贫瘠,从郭家到德惠二十三公里的路程,车票的价格是一元四角。
特别有意思,我第一次从德惠坐车回郭家,是最后一趟车,我就是所说的末班车。用今天的话说那是绝对的超载,因为这趟车不但中间的过道早已经挤满了人,甚至我都怀疑有人双脚离地真是太滑稽了!我记得一个手拎兜被挤得脱手了,我在漆黑的车里摸索,竟然摸到了一个女乘客的皮鞋上,此女子惊呼“谁摸我的脚”。我当然不敢吱声,还好,我找到了离自己不远的手拎兜。
妹妹还在读初中,后来读了中医学院的自考班。假期能够碰到,我们不免也会偶有感慨。妹妹为家庭付出较多,可回报甚少,那也是一种事实,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为家庭付出多一些,总归是一种心安理得,我觉得,命运总是平衡的,也许我们都会经历一些坎坷与不快,但是我们都会有回报。有文化的人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如我之流会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那个候车室早已经在2009年变成了一座二楼,妹妹也很少回来了,我现在也很少在那个地方居住了,尽管我在里住了七年,可我还是觉得那是我人生的一个见证。它早已经不是候车室,但是人生其实就是一次没有返程车票的旅行,而那个地方,在我的心里,将永远是我启程的候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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