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南非常地善解人意,他懂得君子成人之美,于是他借故要处理些文件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其实只是让她能够完全释放内心的激动情绪。
果然,等他一走,之曼将门一关,蹦蹦跳跳来到办公桌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一路扫着纤尘未染的台面,一直摸到大班椅,她一把甩开包包,欢喜地跳坐上去,将头靠在上面,闭上眼睛,用手触摸着,生怕这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她手指刚触到椅子的扶手,一道急促的铃声突兀地在她耳边响起,她眼睛猛然睁开,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翻她的包包,不对啊,她手机关机的啊。
之曼反应了一会才发现竟是桌上的座机在响,她拍了拍自己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抓起听筒,声音一秒内回归正常,她本来想对电话里的人说您好。然而她一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过来总裁室!”,电话里一道带着怒意冷凝的声音忽地钻进她的耳朵,然后便是嘟嘟的忙音,对方已挂机。
她握住话筒,一时愣怔住,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甚至都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嘴里喃喃地重复道,“总裁室,总裁?”
“那不是年慕瑾吗?”她突然脑袋开窍,惊了一下,倏地跳了起来。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她以为至少还能“潜伏”一段时间呢。
该来的总要面对,迎难而上,不惧艰险,嗯,对,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乔之曼你可以的!她再一次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可当她真正面对他时,很快发现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设还远远不够,因为年慕瑾这个人你永远猜不透他内心里的真正想法。
一人仟面。
比如这个时候。
之曼垂着眸子看似平静地坐在他的对面,实则心跳如擂鼓,对面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从她一进来开始,他就在翻看文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当她是空气。
她悄悄地抬眸观察他,修长的手指夹着薄薄的纸张,好像很专注的样子,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一下子有点迷糊,开始觉得刚才在电话里听见的那个带着满身怒气的声音只是她的幻听。
年慕瑾眼尾余光的视线扫过她搁在桌上紧握的双手,缓缓抬起头,他玄黑的眸子像一泓沉寂的潭水,没有丝毫波澜,即使映着柔柔的日光,依然幽幽深深。
之曼一看见他抬起眸子,飞快地将手收到桌子底下她的大腿上,依旧坐得恭恭敬敬的,那样子像个十足的乖乖小学生模样,听候发落。
一开始她为了表示对总裁大人的尊敬,试着看着他的眼睛,对视了几秒她放弃了,他的目光此刻灼灼地望着她,带着十分探究的意味,于是她改为平视,却尴尬地发现平视的目光恰好落在他的锁骨处,他衬衫的领口敞开了最上面的两粒扣子,使得那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吓得她都不敢看。最后只好沮丧地将眸子低垂,头也埋得低低的,这下子真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在她的目光恨不得将大腿都盯出个洞来时,年慕瑾的眸光从她身上掠过,透着不可捉摸的冷意开口问她,“为什么来这里?”
“找工作”,她答得理所当然。
年慕瑾冷笑了两声,“你当我三岁小孩?”
之曼倔强地昂起头,“信不信随你”她接着一本正经地瞎掰,“我在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还欠着你那巨额债务,我必须努力赚钱啊。”
年慕瑾提醒她,“康城数以万计的公司。”
之曼扯了扯嘴角,笑着恭维道,“寰宇却是那个开得起高薪酬的公司”
年慕瑾猛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上半身突然欺近她,沉沉的眸子看了她一会,一字一句像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乔之曼,不要一次又一次来挑战我的底线。”
之曼不用抬眸,也能感觉到一道寒光流转的视线沉沉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手里的拳头却越捏越紧。
“需不需要我给你总结一句”突然一只大手掌越过台面,快如闪电般紧扣住她的下颚,使得她被迫抬头迎向他,他深邃立体的五官冷峻,如淬着千年寒冰的声音令人心头一凛。
他浑身散发着凌冽摄人的气息,犀利的桃花眼中射出两道冷芒,令人胆寒。
“什么?”之曼忍着疼痛问道。因为被扼住下巴,话也说得模糊不清。
“勾引男人的本事不赖。”年慕瑾说的轻飘飘的,之曼也感觉到他轻谩的口气轻飘飘地划过她的脸颊,往下狠狠刮着她的下巴,蓦地疼到她的心里。
她怔然地望着他,顿时各种情绪一涌而上,酸楚,委屈,难过,难堪甚至卑微,眼眶红红的,包着一团泪,她不敢眨眼睛,害怕一眨眼,眼泪就会在他的面前滴落,她在他的禁锢中挣扎着抬起头,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最后也只是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下。
她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倔强地挑起眉,拿眼睛无声地瞪他。
年慕瑾脸色阴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冷峻的睃了她一眼,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推着她的肩膀低吼,“说话!”
他这一推力道并不轻,之曼一下没稳住,往后撞在了一张实木茶几上,恰好撞在腰部的位置,疼得她差点就要掉下眼泪来,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咬着下嘴唇,片刻后,她依旧倔强地仰起头盯着他,从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年总想要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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