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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北者以及北方的贵族《使馆区见闻录》之九

脱北者以及北方的贵族《使馆区见闻录》之九

作者: I貔貅 | 来源:发表于2017-01-10 18:06 被阅读26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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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一类很特别的人忘了说了。他们是使馆区的特殊客人,在他们不断的督促下,使馆区的安保措施连年升级,外交纠纷不断,不只是中国政府,好多国家的大使馆也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

没错,他们就是~~~~脱北者。

脱北者的问题由来已久,不是一天形成的,也不会一下子完全都控制住。

由02年沈阳日本领事馆发生第一次脱北者闯馆事件开始到现在,这颗心,大使馆里这帮外交官们,一直都在悬着,始终放不下。

我是见过十几年前的使馆区的,那时候,加拿大使馆的围墙还没有变成三米高,围墙上还没有寒光闪闪的鹿角钢刺。使馆外面的绿地,还没有被高高的钢丝网与人行道隔开。走在使馆区的街道上,各家使唤大门口的武警们,也不像现在这样,用疑神疑鬼的眼神紧紧盯着在面前路过的每一个亚洲面孔的路人蓄势待发。那时候的使馆区虽然也是秩序井然活泼紧张,可还没有让各国外交官和卫戍区武警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惊一乍的。

继沈阳事件之后,仿佛一夜之间,使馆区就被四处窥视的脱北者包围了。这些人专门做过研究,哪些国家比较同情他们这些冒死从朝鲜逃跑出来的流亡者。首选当然是韩国大使馆领事馆,然后是日本使馆,德国,加拿大,法国瑞典,丹麦……反正这些国家的使馆,他们闯进去后,可以帮助他们去韩国。当然,前提是他们得闯的进去。

有人问了:朝鲜和韩国之间不就隔着一条三八线吗?用得着绕这么大圈子么?

嘿嘿,问这话的哥们儿您TM这是在逗我,换了您您敢闯三八线吗?南北棒子长枪短炮就在这疙瘩对峙着,伸过去砍手,脚迈过去剁脚。无人区两侧明枪暗箭,棒子们恨不得把空气都隔成两半。谁能过得去呢?

所以但凡是来这儿闯使馆的,都是从咱东北中朝边境偷渡过来的,辗转来到北京。有的瞄准了一家使馆,抽冷子一闯了之,闯进去的,未来的人生用我结拜哥哥刘德华的话的话说,那就是“一路是蓝”!这些国家的使馆绝对不会把闯进来的脱北者给推出来。一定是先送回自己国家,然后再转道送去韩国。

闯不进去的呢?咱国家也不为难他们,全都集中遣返。其实这就跟杀了他们没啥两样。朝鲜对脱北者的的处置是非常严厉的,就这么说吧,一枪崩了的算是享了福了,活下来的也是生不如死。所以,从最初的生冲硬闯,后来的脱北者精渐渐都变的心策划,周密安排,花样百出,领使馆和卫戍区武警们防不胜防。外交无小事,这种闯使馆的国际影响太大,逼得中外双方都不得不残精竭虑,在防卫安全方面花去了大笔的金钱和大量的人力物力。

头些年我对脱北者的话题不怎么关心,谁活不下去了都想跑路的,朝鲜水深火热的,跑了也很正常。而且我也不明白,既然这些国家同情脱北者,进去了就能转送韩国,为什么不敞开了大门随便让他们进去,非得把围墙修的那么高呢?

后来慢慢了解到,关于对待脱北者的态度上,很多国家是跟中国唱反调的,又不能把中国政府得罪的太狠,所以就只好装装样子,修修墙。实际上只要闯进来的,都会不会再推出去。

韩国注重宣传,国内也有很多官方或者民间的组织来帮助脱北者。但是韩国并非全数接纳每一名脱北者,至今仍有很多脱北者滞留在泰国、俄罗斯等地。至于在中国,据说大约有1.1—3万名脱北者滞留,多数在中国东北的哈尔滨和沈阳。脱北者就算去了韩国,也不容易找到工作,韩国民众多数讨厌这些北边过来的人。他们很难被接受,始终在社会底层生活。

现在没有脱北者闯使馆了。为什么?2011年以前只要脱北者过了江,朝方士兵就不再开枪。可现在是三胖继位了,小暴君改变策略、强化了专政管制,无论脱北者过不过江一律开枪射杀。听说在中朝边界上看到脱北者的尸体很常见,这些尸体都是顺水漂流到中国一方的。

如2003年10月3及4日,在吉林某地的鸭绿江中警察打捞出朝鲜人尸体男性36具、女性20具,其中有5名男孩和2名女孩共7名儿童。只要是脱北者,无论是否成功离开朝鲜,其亲属无论长幼也将被牵连入狱(如送往会宁集中营)。

我在使馆区没见到过几次脱北者,但是好些家使馆的围墙加盖的老高,我是亲眼所见的。

我听过这么一个段子,加拿大使馆的安保都由保安公司负责,除了正门外,院墙四角也都有保安看守,有一天,一队十多人的脱北者化妆成民工,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高低胖瘦男女老幼都有,排着队,扛着工具,梯子,经过加拿大使馆,走到了两个保安之间,拿梯子的民工把梯子往墙上一靠,大家按着事先演练好的顺序,快速而有序的都爬着梯子跳进了院墙里,一个没剩下。等保安反应过来,也只是望着满地的安全帽和梯子发呆。后来加拿大使馆虽然把脱北者送去了韩国,但还是把院墙加高到了三米多,上面还插上了整齐的纯钢鹿角。

相邻的德国使馆也让他们闯入过,据说是在半夜跳墙进去的,武警根本没发现。第二天德国使馆通知了外交部,政府这才诘问武警卫戍部队是不是脑袋进屎了?大活人跳墙武警居然视而不见?

武警方面赶紧检查监控录像,才知道,是脱北者趁着两名武警巡逻,对面相向而行错过后,未及返身。他们就钻了这个空子跳进使馆的。也不知这几个人事前演练过了多少次,动作娴熟,快捷无声。最狗血的还有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太,手脚并用,先是跳过两米多高的铁丝网,再快速穿过绿化带,然后再跳使馆的围墙。居然也是一气呵成,都快赶上燕子李三儿了。

以前韩国大使馆馆门口是武警站岗,有闯馆的脱北者预备了辣椒面,超级辣的那种,武警动手拽人的时候直接一包辣椒面糊脸上,眼睛鼻子嘴满满的全都是,一点没糟践。那武警直接废了,抓人是别提了,脱北者成功闯馆,他落得个处分,眼角膜受损,歇了将近半个月才看清东西。

后来韩国大使馆和领事馆都放松了警戒,不用武警,全都用保安了。而且明令保安们不许拦截脱北者闯馆,只要问清楚是“胎都甲”(脱北者),就一律放行。不过这个明令只是内部执行,不许宣传,有一阵子着实进去了一大批脱北者。

脱北者穿的一般都比较土气,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那种,我凑巧见过一个女的想闯馆。

有一天上午我去欧洲一家使馆办事,出来和使馆的保安聊天,一个十七八岁穿着寒酸的的女孩子哆哩哆嗦的走过来,张口欲言又止,问她她又不说话,忽然眼里流出了眼泪,我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问她“粗三您(您读第四声)?”她点了点头。我跟保安说“来了个闯馆的,咋整?”保安赶紧冲她挥手撵她走,我用韩语跟她讲快走吧,一会公安局抓你来了!这么一吓唬,那女孩子就跑了。后来听保安说下午她又过来了,看门口防守严密,就放弃了这里,不知道去哪儿闯馆了,反正我没听说有脱北者闯馆的新闻。

听我一个保安朋友讲,有一次他和几个兄弟加班,去德国使馆附属小学,看守几个成功闯馆的脱北者。

这些人都关在一间屋子里,有一扇门是铁栅栏的,看得清里面,手能伸出来。有个女孩子,挺漂亮的,比比划划的跟保安要吃的。一个保安兜里有奥利奥饼干,逗那女孩子:想吃可以,得让我摸一摸。那女孩子明白保安的意思后,大方的把身体贴过来,隔着铁栅栏敞开胸口让保安伸手摸胸。这个消息一传开,好多个小光棍都来享受一下。去德国小学加班一下子成了吃香的活计。

也不知道屋子里其他朝鲜人怎么想的,保安拿吃的过来,那女孩儿就到门口来,其他人主动都避开,靠里墙闷头坐着,假装不知道。只要给吃的,那女孩就让摸,上边下边摸哪里都行,也不出声,还笑嘻嘻的。

问她叫啥,她说“喷参”,这帮小子知道我懂点韩语,就来问我,我觉得应该是“粉仙”。

粉仙的皮肤好,鹅蛋脸,正是金家一二三胖都喜欢的标准脸型。眼睛不像别的棒子女的细长,大大的,鼻梁直挺,皓齿明眸的,有这种健康的身体,想来在老家的生活条件也不会太差,这还跑出来,恐怕就是政治原因了。

幸好保安也只是趁着没人偷偷摸几下,不敢耽搁太长时间,粉仙也只是让这帮小光棍子手上占了点便宜。不过有一个法国使馆的保安不像话,下手狠了点,一包苏菲日用卫生巾,就摸了两分多钟,还把手抠进了女孩子的身体里,粉仙实在忍不住哭了,那小子才撒开手。

另外一个值班的知道了,臭骂了一顿那小子,不为别的,就怕粉仙难过了,不再让摸了。

第二天,知道消息的另外两个保安过来,拿东西冲屋子里的粉仙比划,粉仙微微一笑,蹦蹦哒哒的就跑门边来了,一点看不出不高兴来。该摸摸,该笑笑,没啥变化。

保安的幸福日子持续了一阵子,后来这些脱北者就被送到德国去了,应该是转送到韩国了。

粉仙又大又软的胸和嫩嫩的下面,让这帮小子念念不忘的嘀咕了好长时间。她现在怎么样?大家都不知道。有个摸过粉仙的保安说,按着粉仙纯天然美女的条件,在棒子国整容假货遍地都是的情况下,学学舞蹈,培训个一年半载的,加入个美女团,保证能红!所以,大家有空就分析棒子国美女团的新人,看哪个和粉仙长相相近。

可惜,时间一长,粉仙那美丽的面容渐渐模糊如一团云,她长啥样儿大家也记不准确了,只有那柔柔的触感和动人心魄的惊艳之感,还长留在这帮猥琐的家伙的脑袋里……

你们以为在北京的朝鲜人都是饥寒交迫,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当然不是了。

脱北者大都是如丧家之犬,凄惶无助,但是以官方名义来留学的,公干的,工作的好多朝鲜人,都是很体面的。识别他们很简单,人人都在胸前戴着金正日或金日成的像章。像章一般很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很精致的样子。一举一动都循规蹈矩,很注意形象的样子。

北京有朝鲜官方开的饭店“海棠花”(好像关门了)“月香”,在里面可以看到面容姣好的女服务员,彬彬有礼的侍者。个个脸上洋溢的甜美的笑容,仿佛那遥远的三千里江山上,金父亲和金将军的光辉还在温暖的照耀着他们,把幸福辐射到他们身上……(冷颤ing)

他们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对于朝鲜普通民众来说,那就是一笔巨款,也难怪他们觉得很幸福。

来工作的人都是根正苗红的自己人,成份可靠。尤其服务员都是本国精挑细选的大学生,随便挑出一个来都可以吹啦弹唱震撼你一下。来中国工作也是他们得镀金之旅,有了这个资历,回国马上就能当官儿太太,进入特权阶层。

这只是明面上你能看到的朝鲜“东木”(同志)。真正的特权阶级,比之咱中国的普通百姓,还是活的滋润多了,娇妻美妾,豪宅名车,牛比的不得了。可惜,他们要是不自己承认,你还是不知道有他们的存在。

我也是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真正的朝鲜高富帅,跟普通东木们,还有那些狗一样活着的脱北者们相比,真是犹如云泥之别。

那时候我还在一家航空服务公司做培训经理,公司需要招一批业务员。领导批给HR的招聘经费少,她们跟我抱怨。我听一个朝鲜族客户说有几本韩文的免费杂志上面可以刊登免费的招聘信息,就建议HR跟杂志社联系,这不就省了钱了吗?

这下可好,来应聘的,全都是朝鲜族。

我跟HR说正好,咱们韩国,或者朝鲜族客户不多,找几个机灵的跑跑这类客户也不错。

在应聘者中裁汰一番,留了三名业务,我带一个叫南星的小伙子。

这个小伙长得一般般,但真的很懂礼貌,为人处世非常圆滑。难得的是举一反三,什么东西一教就会。没多久,他就做出了成绩,有了自己的客户关系。

小单子他自己就签了,大一点的合同就得找领导把关了,有一天,他兴奋的跟我报告,他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朝鲜来的权贵,有一笔大生意,让我去拍个板。

所以,我就见到了来自朝鲜的权贵~~权先生。

见面地点是在朝阳区芳草地以西的一家西餐厅,我们提前赶到,南星有点小紧张,坐了一会说要出去抽烟,我是不吸烟的,不过看他小脸发白那样儿,就陪他出去,给他做最后的辅导,缓解他的情绪。

我们俩在餐厅外的梧桐树下正讨论的来劲,忽然一辆林肯MKX悄无声息的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个矮胖的中年人,一身POLO的休闲服,头戴高尔夫球帽子,冲我们挥了挥手,南星忙扔下烟,向那个胖子微微鞠躬,回头告诉我,权先生来了。

权先生倒是很客气,过来和我们握手,说失礼了,本来应该穿正装的,临时陪朋友去俱乐部打了几十杆高尔夫。进餐厅大门时还客气的让我们先进,除了语言,感觉跟中国人没啥两样。

这次是来谈事情的,也就没怎么点吃的,但是从权先生对西餐娴熟的程度和优雅的用餐举止上可以看出,他餐桌上的教养可不是装出来的。用餐时不多说话,讲话也是很轻柔的,说一段话就停下来,方便南星给我做翻译。

生意上的事也不复杂,权先生之所以找我们,一个是南星给他的印象很好,另外一个是我们公司跟各大航空公司都保持比较好的合作关系,能为他的出行提供更细致的特殊服务。

权先生的合同里客运只是一小部分,货运才是最主要的内容。太详细的我不说,反正我知道,以这种规模的货运量和品种来看,他再牛逼也不可能自己做这种买卖,其人必是官商无疑。

草约初定,约好正式签合同的日子,我就和南星告辞回去找老总汇报去了。权先生起身相送,我用韩语的敬语说请您留步,他稍感意外,说我的韩语有两江道的口音,我又不能说那是当年在韩国领事馆门口瞎学的,只好含糊其辞,糊弄了过去。

那时候,公司的创始人骆总还没有隐退,但也是疾病缠身,久不理事了,这次听了我的汇报,非常高兴,让我把南星叫进来,好好的夸奖了一番。

骆总原打算在昆仑大酒店宴请权先生的,结果人家先把请柬递到了公司,表示签约宴会一定要在自己的家里举办,权先生说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务必请骆总答应他的请求。

骆总跟我说,没准这个权先生早就把他的情况摸透了,之所以找咱们合作,八成是看上了他家族在军方的背景。

签约那天,骆总带领我和南星,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到了权先生在密云的别墅,参加宴会。权先生亲自迎接,一路引荐各路高朋,我这才发现,这个人真真是非常不简单。

权先生的公寓是如何豪华自不必说,单是他邀请来的嘉宾都是军政双方比较有背景的人物,好多跟骆总相熟识,签约后举行酒会,权先生的家人出来和骆总见面,我看权先生的妻女长相都很一般,跟骆总吐槽说棒子长得不好看,骆总却回头小声训斥我“你懂个屁!那都是老金家的金枝玉叶,权先生算是个驸马级别的人物。”

此后,权先生和我公司合作愉快,南星由于这次表现出色,骆总给他提拔了一小步,让他发了一笔小财。

一段时间后,骆总身体每况愈下。不得已,忍痛出卖股份,由于我是骆总简拔于微末的老员工,树倒猢狲散,我自然是收拾东西滚了蛋。南星业务做的挺好,攒了点钱,跟韩国的亲戚合伙开了一家跆拳道馆,由他亲自领班执教。这小子居然是跆拳道黑带!幸好我没招惹过他。现在他的道馆已经开分馆了,生意做的不错。

骆总一走,权先生自然不再和原公司合作,另找他人去了。以后我就没再见到过他。像他这种级别的人物,背靠金小胖,混在北上广,消息灵通,人脉深厚。在军政两界皆能如鱼得水,普通百姓根本没有机会了解他们。

想必还有若干权先生之流常常遁阴匿景,隐芥藏形,在国内外利用各种关系,不停的在为金家王朝汲取养分吧?

至于我,打回原形,又成了在使馆区跑单帮的老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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