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场

作者: 路福 | 来源:发表于2020-08-17 15:45 被阅读0次

    昨天上午老胡孩子结婚,安排了原来高中一帮同学先聚聚,谈起以往的一些事,不免感慨万千。我们都是六零后,正是见证了改革开放四十多年祖国发展变化的一群人,如果说谁能客观评价,我们绝对是其中之一。

    今天单独说酒场。

    我记事时,父亲每年春节前在家里安排酒场,请的是街坊邻居,感谢一年来对家里的照顾。父亲那时在邯钢当工人,每月能挣点工资,比单纯从土坷垃里刨食的邻居活泛一些。父亲的单位过年时有些福利,酒场的安排就是用这些来充数,谁也不舍得自己去买瓶酒。

    参加工作后,都在学校住。空闲的时候,我们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便吵嚷着喝酒。但若是谁自己安排一个酒场,便如同割肉一样心疼,于是大家便摊锅,就是现在实行的AA制,谁的负担也不重。

    几个爱喝酒的人坐在一起,酒可是不充足,便约定划拳,谁赢了谁喝。初学者经常输,轮不到喝酒,就在业余时间苦练,然后就逐渐能赢酒来喝。对于这些能考上大学的精英们来说,划拳就和1+1=2一样简单,只不过就是出拳的时机和火候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酒的问题不用考虑了。由于酒特别充足,就换了方式,划拳谁输了谁喝。于是有人喝醉了,说些乱七八糟的醉话,有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故事,被大家当作茶前饭后的谈资。

    大家过了馋酒这一关,下面就是菜了。下酒菜起初就是一盘花生米,谁也不好意思低着头一直吃。后来多了醋溜白菜、水果罐头,再了就是核桃仁和鱼等。九十年代后期,有位从乡镇调过来的老师,吃饭时让他点菜,总是“蒜苔炒肉”,大家便笑,问他就不能换点别的?他说,我就知道蒜苔炒肉,其它我根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几个年轻大汉,面对几盘小菜,若是放开了吃,只能是张飞吃豆芽,彻彻底底的光盘。在我们这里,酒场还没有结束,盘子就光光的,特别没面子。于是大家就定了个规矩,只有“贺关”时,大家才能同时动筷子,而且还得有人喊“停”。

    关于“贺关”,我们临县还有一个典故。说村干部某天加班到很晚,支书安排了喝酒,一个人闯关(就是和每个人单独一个个拼酒)后,没有一起吃菜来“贺”,愤愤不平告到乡里。乡里领导问明情况后,大手一挥:“这好办,该天让他安排一个酒场,你再闯一关,完了补上就得了!”

    之所以那些年没有强调“光盘行动”,是因为物质匮乏的年代,装在盘子里都是招待客人最好的东西,就是剩下一粒花生米,也舍不得扔。至于现在大盘大盘的肘子和烧鸡倒进垃圾桶,那时想都不敢想,现在也是心疼。

    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醉酒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但酒醉后的故事却越来越少。其实不是故事少了,而是有了太多酒醉的故事,当事人也麻木了。再说,有那么多酒场需要实地参加,没空再听那些风中的言语,来满足自己内心对酒的渴求。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一句很掏心的话:“我不能听见晚上有人划拳,听见了就忍不住想去,否则,整夜睡不着。”

    现在想安排一个酒场,已经不用再费多长时间算计。当年一个月的工资不够安排一个正经的酒场,现在却能安排十多个。虽然说喝酒说明不了什么,但酒场的变化和自己兜里的厚重,我们这些奔六的人心里清楚。

    有些人太不好满足,总是认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还恬不知耻地说某国的空气也比中国香甜。我想,对于这些人,就应该关闭他们回国的大门,趁疫情在某国正疯狂肆虐期间,尽情享受满是新冠病毒的空气——不作死就不会死。

    窥一斑见全豹,酒场就是社会的一个缩影,尤其是这些年的变化,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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