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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爷耳朵背，见赵小树惊慌失措，一团乱麻似的胡指瞎说，只得死死扯住他，一双眼睛瞪得凸凸的，提高音量：“你说啥？”
赵小树指着墙头，他便随了目光去，可惜除了一排玻璃碴子，什么也没有。
这更令他生气了，以为他是在耍什么小聪明，打了一下赵小树的脑瓜儿：“指什么指，没人！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不，晚自习！你跑墙下来干嘛？要逃学？走，跟我去见你班主任。”
赵小树急得眼泪快掉出来了。他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吓得腿脚发软，几乎是被李大爷提了起来，才算站住；转头却见朱一杰跑得无影无踪，将责任通通丢到自己身上，一股惨遭背叛的憋屈感油然而生。
是他起的头，带他上的网，怎么最后是自己被抓？他心里极端地不平。
况且私自离校，逃课上网，别说是在森严的六中，就是换到任何一所普通中学，都是很严重的违纪。赵小树到底是个乖乖孩，被这一系列的异变给震住了，手足无措，慌得犹如一只巨浪里的虾米。
李大爷哪管得这些，拽着他就往楼上走，“噔噔噔噔”，拎小鸡儿似的，一气儿拎到了三楼。
那天晚自习并无考试。班主任李老师将所有学生丢给班长，自己挎了包，正准备下班。她“吧嗒吧嗒”踩着高跟，手挽住背带，风一样地步至门口，恰逢李大爷敲门两下，开门见山地问：“是李老师吗？”
见到李老师的刹那，赵小树的脸唰地煞白无比。
第二日，赵小树就被停课一天。小树爸和小树妈匆匆出现在学校门口，一路火急火燎，直进入李老师的办公室。两人竟在办公室里足足呆了一个下午。
至于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赵小树是这样想象的。
李老师沉着脸，严肃地告诉小树父母，他们学校从没发生过如此严重的违纪事件，影响极其恶劣。经校方反复讨论，决定给赵小树记一个大过，并在周一升旗仪式后，将事件公之于众。
小树爸妈的脸都吓绿了，立马好言相求，又是承诺，又是担保，就差给下跪了。最后李老师语气软了下来，答应先不记过，但检查书必须写，并且当着全班的面朗读一遍，才算罢休。
反正小树爸是黑着脸回了家的。他换好衣鞋，闷声不吭地进到赵小树的房间，把他按在床上一顿好打。赵小树被打得失声嚎哭，被他爸一手压制在床，一手狠命地揍着屁股，牙缝里还不住地迸着：“叫你不好好学习，叫你学坏，叫你上网……”
打得累了，小树爸收了手，向床沿儿沉甸甸一坐，喘着粗气，发起呆来。赵小树也挣扎着起来，一面揉眼，一面断断续续地哭泣。等气消了，小树爸竟直接回到客厅，像没事儿人似的，靠着沙发看起电视。赵小树这边渐渐哭停了，哽咽着，悄悄下到地面，跑去没人的大屋里愤恨地打起电话。
原来在他挨打时，随着巴掌一下下落到身上，疼痛一次次地加剧，他的注意力渐渐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那种强烈的委屈感，像油脂一样包裹了他，令他万分怨恨，替自己深深感到不公。
电话筒里“嘟，嘟”两声，传来了朱一杰懒洋洋的声音：“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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