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的每一个景点都有历史,每一段历史又有景点的印证,可以说扬州就是一座建在历史上的城市。浸润着笔墨书香,皴染出青黄绿意,“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人生得以如此,夫复何求。
扬州的美是平淡之中的惊鸿一瞥。瘦西湖得名于西湖,却无那些淡妆浓抹,只是借着品格里的一份清丽俊朗自成新格。古语道:“天下西湖,三十有六”,而今唯此一处堪胜西湖之名。十里长廊画此湖,纤腰束素拟卷图。这一番清丽园林,殊胜杭州西湖远矣。扬州南临长江,中贯运河,倒也算半个江南之地。古称其“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可见它的秀丽是古已有之的。扬州人最懂得究生活艺术,这从扬州人的日常生活中就可以看出来。传统的生活方式是,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皮包水指的是扬州的早茶,水包皮是指扬州的泡澡。在扬州吃早茶首选富春茶社,富春的三丁包不仅是老店的骄傲,现在更成了扬州的味觉名片。虽然汤包不是扬州的本土特有产品,但在富春吃蟹黄汤包是最是有味道。要吃汤包须掌握技巧,“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一扫光”,外地人吃汤包就很容易皮破汤漏,手足无措。朱自清就是地道的扬州人,他在《说扬州》里大赞扬州的茶馆,在其笔下,扬州茶馆的热闹实在不输于北平。唐代的诗人向来推崇扬州的富庶安宁,尤以张祜的《游淮南》为最,“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老,禅智山光好墓田。”这倒是韦庄的“比游人只合江南老”更为深切了。
扬州虽近江南,却绝无江南的纤弱,在气节上更有北方的血性。宋代的姜夔写《扬州慢》,并不仅仅是为了回忆扬州的昔日风光,还有对国恨的悲切。明末的民族英雄史可法更是在扬州血战清军,为后世敬仰。也正是因为扬州临近江南又地接中原,才使得扬州既没有江南的入骨的柔弱又没有中原的雄壮的霸气。然而扬州却又兼收并蓄,各取所长。扬州既有温婉雅致的园林,也有刚烈正直的英雄。独特的城市个性造就了独特的人文品格。清代的扬州八怪就是仿佛竹林七贤一样的艺术上的异类。扬州八怪在某种程度上既是扬州个性的产物,又继续塑造着扬州的个性。
唐人徐凝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其实扬州一直是一个变动着的概念。扬州的名称最早见于《尚书﹒禹贡》:“淮海维扬州”。按今天的说法,扬州就是中国的好几个省的面积。自然的,彼扬州非此扬州,其实现在的扬州,直到隋朝才确立。然而正是因为扬州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自隋唐开始,扬州就是富庶的代名词了。现在许多人所知道的扬州,其实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古诗词的描写。“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李绅《宿扬州》);“霜落空月上楼,月中歌唱满扬州”( 陈羽《广陵秋月对月即事》);“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李白)······当我们熟读了唐诗宋词,就认识了一个如诗如画的扬州,而只有当我们真正去了扬州,才会发现更胜诗画的扬州。
扬州的人,事,物都透着灵性,诚可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在扬州住久了,就会与这座城市融为一体,会享受传统的生活方式与现代社会的交织。在那个被时光遗忘的城市,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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