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七点,老妈的电话来了,我的心里顿时就感觉不妙,应该是妗子没了,不然老妈不会这么早打电话的。
果然,老妈的声音带着哭腔,今天早上五点左右,妗子没了。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我仍然有刹那间的慌乱,人只是病着,怎么就会没了呢?
匆匆安顿了孩子,幸好昨天买了面包之类的东西,所以也不用担心孩子中午会饿着,骑电车赶回了老家。
路上我想了很多遍,我该怎么哭,可是总觉得不会哭:那些哭着讲的话,我真的学不会。万一到时候没有眼泪,又该怎么办呢?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多余的,进入院子还没有什么,进了屋子也没有多少的感觉,可是当我看到冰棺的时候,当我走近冰棺将手放在上面的时候,所有的话都哭了出来:妗子,你为什么没有等到我见你最后一面?
眼泪也是控制不住的流,旁边不知道是谁将我拉走,又给我撕了一身孝衣,披在身上,脖子里挂着一条白布。因为妗子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我和表姐就陪着表弟媳守着冰棺,不至于让屋里太冷清。
吊纸的人来来往往,我的眼泪总是止不住,一个劲的擦,擦到最后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真的是哭到一把鼻涕一把泪。
走到外面,帮忙的人们来来往往,树木依旧苍翠,房屋依旧成排,仿佛一个人的离去跟这个世界毫无关系。
我内心想:一个人活着,世界是正常运转的,一个人死了,世界也不曾会改变什么,就仿佛这个人不曾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妗子曾经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让我好不容易擦掉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只好离开屋子,去了其他屋子,跟几位姨她们歇着。
大家在商量上礼的事情,在外面的人都请假回来了,都在路上了,除了实在是无法回来的,全都回来了。
又回到屋里,别人送来了遗像,黑白的照片,这可能是最后一次面向这个世界了。妗子走之前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要一个本子一支笔,衣服也是买的自己一直想要穿的,而不是死去的人都选择的那种。
盖住身体的,她指定了粉色,坚决不要蓝色,原来妗子的心里也是一个浪漫的人啊!那块毛毯,妗子要求垫到身下,因为她瘦的只剩下骨头了,躺着太疼了,所以要垫着毛毯。
大家都被悲伤笼罩着,虽然躺了三个多月,但是估计谁也没有想到会走的这么快,说不行了马上就咽气了。
因为姥姥还健在,所以不能放三天,第二天就要入土。黑夜来临了,白天又会来临,而这一朝一夕之间,一个人就这样的被埋入地下,可是,这个世界却仍然正常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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