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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竹嵩母亲的河(九)

父亲的竹嵩母亲的河(九)

作者: 落叶无痕262826 | 来源:发表于2022-10-07 21:32 被阅读0次

春节过后,母亲跟着父亲又回到排木队。年后,春雷阵阵,春雨淅淅,桃花水泛滥,黄泥江回到了丰水期,放排时再也不用靠筑坝蓄水,母亲的工作轻松许多,每天只要打打草鞋,做好一日三餐就行了。

每年这时是排木工人最轻松的时候,只要排扎得好,就可以顺风顺水把排放到石下江。不用像涸水期,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奔波在放排的路上。

一天下午父亲和工人们一道,在排木码头扎好排后,照例回宿舍休息一晚,准备到第二天早上再开始放排。谁知到了凌晨两三点钟,天空突然雷声大作,紧接着是倾盆大雨。父亲不放心,穿衣起床披着簑衣戴着斗笠打着手电来到排木码头。还好,雨虽然下得很大,但江水并没有暴涨的迹象。父亲不禁松了口气,在一棵树叶茂盛的大树下待着,观察着江面的变化。

陈队长也来了,他首先发现了待在树底下的父亲,说:“老杨,你也来了。”

“嗯,”父亲答应一声,忧心忡忡地说,“这雨啊,不知要下到何时,我真担心涨水。”

“是啊,看样子涨水是不可避免的,我看这样吧,要不我回去叫上几个人,把木排尽量往沙滩上拖,就是涨水也不会把排冲走。”陈队长是老排工,放排和避险的经验比父亲丰富得多。父亲觉得不错,立即吩咐陈队长回去叫人。

常年靠放排讨生活的人都知道,扎好排后最怕忽然涨水,稍不注意就会被洪水冲走。所以陈队长回去一说明情况,几个年纪较大的排工立即出发去码头抢险。母亲在父亲起床时就起床了,不放心父亲,也准备跟着去。

陈队长拦住母亲说:“师傅娘,你就不用去了,烧锅开水,做点姜汤,到时给工人们去祛祛寒,免得感冒。”陈队长虽然比母亲大几岁,也和排木工人一样,尊称母亲为师傅娘。

母亲想想也是,虽说现在已经是春天,但天气还比较寒冷,一身淋湿了容易感冒,于是没有再坚持,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父亲,嘱咐陈队长说:“老陈,见到我家老杨叫他小心点。”

“好的。”陈队长答应一声,带着队伍匆匆走了。

为防万一,本来大家准备把木排解散,重新扛到岸上去,怎奈天黑雨急,河水也已经开始上涨了,再搬肯定是来不及,只能采用陈队长的办法,尽量把木排往沙滩上拖,再用竹缆绑好,分几批绑在岸边的大树上。并两人一班,安派人守护,如果水再涨的话再往沙滩上拖。

于是,小伙子们脱掉簑衣走到水中,把木排拼命往滩上拖,陈队长和父亲亲自用竹缆把木排绑好。情况危急,工人们谁都不耍滑藏奸,不顾安危地工作。忙了大约两个小时后,终于把所有的木排绑到大树上。

父亲检查完每个木排的情况后,吩咐陈队长带工人们回去洗澡换衣喝姜汤,自己和一个年纪较大的工人值第一班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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