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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碧时静静地躺在手术床上,慢慢地闭上眼睛,她心已死,做手术又有什么意思。
随着麻醉剂开始起作用,她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来,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哪里?董碧时心里疑惑着。
前面黑洞洞的,看不见任何人,但她还是敏锐地听见了一些声响,似乎有人在前面走路的声音。脚步声似乎加快了步伐,听到声音的碧时也紧紧地跟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迷迷糊糊间,碧时像是听到了一个人在叫她的名字。
“碧时,碧时……”昏暗的灯光让董碧时有点睁不开双眼,她还没从刚才的情境中缓过神来。
看到吴则关切的脸近在眼前:“你出了好多汗,是做噩梦了吗?”
噩梦吗?好奇怪的噩梦。
刚才梦里的感觉还在,碧时起身坐起来,接过吴则递过来的干毛巾擦了一下额头和身上的汗,还是粘粘的不舒服,只是她现在手脚无力,先将就着吧。
怀孕两个月了,她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虽然请了假在家里休养,但还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丈夫吴则倒是对她悉心照顾,只是他自己也还要上班,没办法一直在旁边。
董碧时是一名护士,丈夫吴则在政府部门上班,两人经人介绍认识,两个在外打拼的人,互相觉得对方很适合自己,便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做出决定前,董碧时问吴则:“你的家庭规划里孩子是不是必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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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则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里面蕴含的深意。
对他自己而言,生不生孩子,还真的无所谓,本来在大城市打拼就多有不易,有了孩子怎么养、怎么教都是问题,他不想像其他外出人员一样,将孩子扔到老家父母那里。
想起来了去看看,没想起来就忘了。孩子又不是大人的玩具!
他郑重地约董碧时出来好好谈了一次。
“我自己孩子生不生其实无所谓,我父母那边我可以说服,再说了他们不和我们一起过日子,也影响不到我们。我这边说完了,也请你坦诚地告诉我,是什么情况?”
“左侧卵巢巧克力囊肿,也不是说完全生不了,只是要有没有孩子的准备。”董碧时平静地说着,似乎在讲别人的事。
这样的她令吴则心疼。
吴则原本打算如果确定不能生育,那还是好聚好散,他没关系,不代表他父母不介意,到时候万一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也很难堪,反而得不偿失。
只是他没料到董碧时如此坦诚,又如此果断。她能说出这个情况也是做好了跟他共度余生的打算,而她毫不保留地说出来,更像是要破釜沉舟,要么结婚,要么分手,全凭吴则一句话。
原本只是觉得各方面都合适的人,同在他乡,同样没有背景,靠着自己的努力开始在这座城市扎根,吴则和董碧时有点惺惺相惜。
以为结婚也只是类似生产线上的一道必要工序,谁知却在这时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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