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牌水库的下面,有一个风景优美的小村庄。它依山傍水,水渠引灌工程穿过田野,远处还有一大片花田。村头有一口大水塘,塘边上竖了一块牌子,记录着这口水塘是“三万”工程。小村子里只有几户人家。
他们的房屋建筑有点奇特。一半像北方民居,一半像南方民居。我们路过村庄时,我想下车拍照,记录这里的民风民俗。
同时,也能记住这里的门牌号码,知道自己来过什么地方吧。同伴们都怕耽搁时间,异口同声地说:“打开车窗就可以拍!”
我看了这家门牌上面写着:罗家畴,四庙村。对准这边的门楼拍照时,这时有一位老太太走过来,她说:“你们找谁呀?”
我回答:“大妈!我不找谁,只是拍一拍这里的风景。”
她移步到门前说:“我家这旧房子有什么好拍的?”
这时有一只狗从门里冲了出来,她呵斥着那只黄狗,笑着对我说:“你可以下来拍照。”
我发现跟她有点面熟,先前我们向她问过路。她很热情地跟我聊天,我拍了她站在门前和旺旺的照片。
相依为伴她告诉我,她今年74岁了,夫家姓王,娘家姓李,名字叫李芳花。她有四个儿女,大儿和大女在省城银行工作,二儿带着小女儿也进城里工作。儿女和孙子们也都有出息。大孙子特别有孝心,他说,要帮她把这几间旧屋翻盖一下。她却说,我能活多少年,守着这几间旧房子就可以了。老头走了许多年,一个人哪里也不想去。孙子怕我孤单,送了条狗回来陪我。
我说:“我可以去你家里看一看?”
她赶着吼叫的旺旺,说:“破屋烂框的,有什么好看。”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却笑咪咪地把我让进院子里。这栋旧房子虽然陈旧,却收拾得干净。有几只鸡蹲在一棵橘子树枝上,见到生人咯咯地叫;那只叫旺旺的狗见到生人不停地汪汪叫。李大妈安慰我说:“它不咬人,看到生人胆子小,才又吼又叫。”
可不是,我前进几步,这狗拼命的往后退。李大妈属于快人快语的性格,说话时不但快又夹杂着方言,我要仔细听,才能听得明白。我很认真地听她介绍家里的情况,知道她的儿女很少回家。她现在只种门前的一点小菜园,剩余的几亩地租给别人种了。
我问她:“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她大声说:“我儿叫王佛儿!”
我疑惑不解地问:“还有叫这个名字的啊!”
她急的直用手比画,嘴里一直重复着:“佛字的佛!”
我突然一拍头,明白过来:“幸福的福!是吗?”
她欢喜地说:“对!对!就是这个字!”
她向诉我说着,现在不愁吃穿,只是一个人在家有些孤单。村里的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剩下老人和孩子。如果是下雨天,就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她叹气着说:“唉!还好有十几只鸡和旺旺跟我做伴。”
我劝她说,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别那么辛苦。您身体还挺健康,想孩子们了,去城里看他们。
她却摇头说,他们都忙,各人有各人的事。孩子们都在城里买屋,孝感的儿子经常出差,那有时间回家。她知道我们是从孝感过来的,还知道她儿子的单位,热情地邀请我的同伴们下车到她家喝茶。
老屋我们因为要赶路,只好跟她道别。李大妈一直不停地说:“见到我儿子就告诉他,我身体好!没病没痛的叫他放心!”
老司机很讲感情,车开的很慢,李大妈站在门前一边招手,一边说:“下次来,就来家里喝茶!”
老司机还开玩笑说,这个老太太可能想找人说话,却遇上你了。再跟你聊一会天,八成是要留你吃中午饭了。
先生听到这话,笑出声了。他跟这两人讲起了我去农村拍老房子时。遇见的一些人,跟别人交上了朋友,人家留我吃饭,还邀请下次再去呢。
我们车驶出村口,还见她站在那儿挥手。我眼睛里有些潮湿,一个母亲含辛茹苦地把儿女们养育成人,他们翅膀硬了就都飞走了。母亲独自在家,种点小菜,养几只鸡,守着老屋。多少回她站在门前翘首期盼,盼望孩子们能常回家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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