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那么大,但亲爱的你却这样小。只是你千万莫愁,莫愁。 ———题记
又是一个晚上了,初见看看窗外,天已黑尽。放下iPad,离开被窝,下床。
初见踱步到大的过分的衣柜前,家居鞋在质地柔软的地毯上拖沓着。明明是晚上,初见偏挑了一条墨绿的长裙,取下一件针织开衫,换上。
换好衣服,初见在比自己还高很多的镜前打了个转,又将手机、零钱包、耳机什么的,一些出门必备品悉数放入那个与长裙极配的背包里。
走出自己的卧室,便是偌大的客厅,自己一个人独自享用这冷冰冰的大房子已有两年之久,父亲总是睡在公司。
而母亲。早在初见记事起就离开了。
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初见一个人收拾好自己,走出这所只剩躯壳的房子。
她说,那不是家,真正的家,该有爱,有父亲,有母亲的。
转动门锁,出门。
这座城市不大,可孤独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多余的。
起初,初见的父亲偶然几次回家都发现女儿不在家中,下意识打电话询问,却收到与女儿年龄异常不符的回答:
“父亲给不了的陪伴,初见从外面的世界索取,初见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字一句,裹满了荒凉,却又那么平淡。
父亲无言,自知欠女儿的永远偿不清,所以他总是在物质上给予初见最好的一切,以此堵塞自己心底对女儿的愧怍,但自己与女儿的嫌隙仍日益加深。
久而久之,初见的父亲也不再过问。
所以后来每一个父亲不在的夜晚,都成了初见一个人的狂欢。
她做过许多事———
初见曾在许多不眠不休的夜晚随意找一个公交站,花两元钱从起点坐到终点,再花两元钱从终点又坐回起点。
初见也曾傻里傻气塞着耳机大半夜跑遍自家小区每一个角落。她抚摸每一寸绿草,亲吻每一枝花儿。
初见还在某家电影院的天台喝下过一瓶接一瓶难喝到吐的酒,最后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孤身回家。
灯光总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无比凄冷。
初见也在空荡荡的江边一首一首死循环地唱她一个人的歌。
凄美的唱腔,席卷了她整颗心脏的孤独,席卷了风平浪静的整条江。
别人有的,初见都有,而她没有的,只要向父亲要,她也会有。
大概正因如此,她才把自己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爱放大一千倍乃至一万倍去看。
所以初见多渴望被爱,就多怨自己的父亲。但无可否认,她怨他,她却也只有他。
终于有一天,身为父亲,那个从未给过初见父爱的男人被激怒了…
“你是女孩!能不能自尊自爱,大晚上一个人乱跑我能不担心吗?”父亲气极了,居高临下死死盯着女儿。
“我怕黑您不是不知道,可您也没在女儿怕黑的时候来抱抱我,这么大的房子啊,每天晚上像一个看房人一样,忍受黑暗,还有无边的孤独!”初见毫不畏惧对上父亲的眼睛。
父亲的眼神躲闪了。
良久,父亲重重叹了声,离开。
那之后的每一个夜晚,初见仍然浪尽全城。
她饮最烈的酒,交最漂亮的朋友,穿最精致的衣服。她不是会枯萎的玫瑰,她是历经大难而不死的妖精。
可最微不足道的爱,初见却迟迟不得。
她愁,愁尽了每一个极尽荒凉的狂欢夜。
但是我的女孩啊,莫愁。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走一走,千万别回头。
这样,大概就是一生了。
而得不到的,就放掉吧,别为之而愁,蹉跎了余生的韶华。女孩子皱眉,可就不好看了。
莫愁,莫愁。
初见曾说———
“我有许多女生望尘莫及的华丽,可我没有爱。”
“父爱?那是我甘愿以流年相托的东西,可它似乎并不青睐我。”
“我觉得我除了任性点,真的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我与所有不幸者都一个样,只是我多了层华美未央的皮囊。”
“我大概,真的要漂泊一生啊。”
“为什么总爱晚上跑出去浪?不是因为我是 坏女孩,是因为…我怕黑。”
“知道小时候的我自大到什么地步吗?我认为我足够漂亮,所有人都该宠着我。可同学们一句———你没有家。哽咽得我直到现在都还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有时候,我真的很愁。”
世界上的每一个初见,莫愁啊。再遇孤独的黑夜,要张狂地敬它一份孤独,与它同享。从此,不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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