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山
都说九月秋高气爽,但古城的秋天却来的迟一些。十月份才是古城秋色最美的时节。
多阳少雨的桃林古城一年四季的四面来风,九曲十八弯的黄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几近九十度的大湾,不再北水南流,以浩荡之势奔赴齐鲁而去,这就是“自古黄河东流去”的起点。

坐落在黄河南岸的桃林古城,横贯神州东西的连霍高速和穿越秦晋河道的大风给古城吹来了四面八方的消息。
风依塬而上,游过县城街道,穿过村落人家,一路向南,一头扎进大秦岭的怀抱,在山的教化下“迷途知返”,又以柔美之势折返回来。湿润的河风搅拌了山风的骄厉,柔和中不失阳刚,以更适宜的温度滋润着古城人的春夏秋冬。
所以古城从不缺风,每个季节的风都是那么让古城人爱怜。
我独爱这金秋十月的秋风。不厉不燥、和煦有力,吹熟了庄稼,吹净了田畴,吹变了树叶,吹醉了人心,吹遍了古城的角角落落。

在风的照顾下,古城从北到南,从塬下黄河滩到安乐秦岭山,古城农人开始了一年一度最为重要的集体活动——收秋。黄河滩的玉米大豆花生、半塬坡上的小米、平地果园的苹果猕猴桃、山脚下成片的土豆红薯……无一不因风的催生而变化。
今年的收成来年的希望都在这黄土地上轮回重复。新种的小麦已经化粒成苗,一畦畦绿油油的在秋风中招摇,用它们孱弱的嫩叶点缀着枯黄而蕴含希望的田园。

空旷开阔的四野,一树灯笼的柿树最为显眼,也就它最爱显摆。一颗颗一枝枝红艳剔透的柿子骄傲的挂在树上,眺望着远方,吸引着久居城里的骚客。高壮的树干,低垂的娅枝,红艳玲珑的红果子妖娆的挑逗着树下馋嘴的人儿。最为软甜的柿子还在树枝顶端,这些坐久办公桌的“公人们”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俏立枝头”,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就是在树下低头弯腰的拜倒在柿树底下,捡拾着跌落的“狂者”或折断繁密的柿枝。四野相望,怕那田地里耕作的农人发现,仓惶惶、笑嘻嘻,一溜烟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公路两边的行道树在这金秋季节越发翠绿,或松或柏,傲然挺立。衬的不远处挺拔高大的白杨树越发的老态龙钟。深绿阔大的树叶已然失水打蔫,半枯半黄,蜷缩着身子,在风中瑟瑟有声。洋槐树满头黄发,麻钱大的叶片在秋阳秋风中片片挺立,更具秋叶之意味。只要风起,片片黄叶随风飞舞,好像在它们这里没有分别时的悲伤,更多的是离开母体的欣喜,像要参加集体舞会般的神采飞扬。

要说黄叶之美还要数银杏最为优雅,从远处望去,黄澄澄一片,在秋阳的照射下泛着亮光,于秋的衰败中独领风骚,尽显它独具一格的情致,鹤立鸡群的大方。走进观瞧,那炫目的黄亮之色直逼你的眼,晃的你犹坠入童话世界一般。叶柄黄亮厚实,抓一把在手上,丝绸般的富有质感,拿几片揣在兜里,带回家珍藏,留住这美的瞬间。

沿川道上行至潼峪环山公路,绿意渐少红叶渐盛,路边野生的山芦苇在风的催促下肆无忌惮的扭摆着腰身,和周边枯黄褐黑形成鲜明对比。它的叶虽然已经全枯全白,可没有一叶脱落,生死相依的紧紧贴着主干,形成了一层厚实坚硬的铠甲,支撑着白头须发的飞蓬,随你一起左摆右摇。这或许才是自然界最纯粹的“白头偕老”吧!

绕过尽是白石的前山,先期入秋的山草已经换上冬装。不肯就范的藤蔓野树极力的在秋日里展现它叶红花黄的美。
这里的红叶不是那种娇艳浮夸的艳红,是浸染了秦岭山稳实厚重的更加深沉的绛红。野菊花的黄也少了平原黄花的沧桑浮躁,它们的颜色更加干净,黄亮而不娇艳,夺目却不失妩媚,傲然的点缀着生养它的大山。

红黄两色是山里最为耀眼的代表,它们或是独立或是扎堆或是连片,在这寂寥的山坡山岭生长着回馈着,用它们靓丽的色彩歌唱着表演着。
站在山巅放眼披着秋阳外衣的古城,金光闪闪,祥和安逸,一如稍作歇息的耕者又如蓄势待发船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迷人。

我爱这秋日下的古城,我爱这绚烂生姿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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