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残瓯之城》（17）

小说《残瓯之城》（17）

凌霄——

你该回去了，我要关门了。

别冷淡我，我是认真的。

莫名其妙。

是的，不弄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我不回去。

我们之间的事？你上你的大学我开我的足疗馆，井水不犯河水，顶多也就是你到这儿听听曲子。说到听曲子，我把话挑明了，你知不知道你整天闷声闷气在那儿很烦人？你知不知道你像个雕塑一样蹲在那儿对生意影响很大？我希望你以后别来了，这儿我先谢谢你。

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以前？以前我以为你智商高有自知之明，谁知你竟是个榆木疙瘩死不开窍。

不，你是从二婶来这儿那天起才……

笑话！你是你婶的侄子关我什么事？我开我的足疗馆她开她的酒店，我不想知道你们间有什么恩怨情仇。

别绕弯子了，凌霄，对你，我是认真的。

我越来越听不懂你的话了。孩子，你有恋母情结是不是？看在我年龄大你几年可以做你姑的份上就教导你几句：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可以乱说。小小年纪不可以胡思乱想，你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将来娶妻生子也许有个好前程……

够了！别折磨我了好不好？你能感觉得到的，只是一味欺骗自己逃避罢了。我承认，一开始来这儿确实是被曲子吸引，但以后纯粹是为了看你。有些不可思议是不是？我告诉你，以前我是个痛恨一切排斥一切的人，可是我遇到了你，你的微笑坚强亲和力一下吸引了我，在这儿我渐渐变得开朗，虽然话不多但我的心至少是没有压抑的。一个女人在外不容易，我觉得有责任守护你为你分担重担，我因你欢喜而欢喜忧愁而忧愁痛苦而痛苦。我恨自己的无能和怯懦想帮你却不知该怎么办。上课时我心不在焉一遍遍在纸上勾勒你的影像。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搬来字典，灯光下，我终于查出对你的感觉叫爱。我爱你，凌霄……

我热切地望着凌霄颤抖着双手因和盘托出而兴奋异常。

凌霄冷冷地看着我像在看外星人说，荒唐可笑，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孩子。

我就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话是最直接最真诚的没半点虚假。——凌霄，我爱你。

我全身毛孔张开像千万虫子在蠕动。

然而我读到了凌霄眼中的不屑、鄙夷和轻蔑。

我终于知道凌霄是块冰。

我忽然暴怒起来，感到心正点点滴血刺痛难忍。

刚才她还劝英子男友好好珍惜情感，现在对我的表达竟无动于衷。

绝望在我周围蔓延，我粗重地喘息着，乱眼 中看到台子上有把水果刀。

我一把操起刀一只手用力撕开胸前的衣服。

我听到自己变形的声音吼道：我爱你凌霄，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凌霄忽然脸色苍白发出低声的惊讶用手捂住了嘴。

顺凌霄盯着的地方看去，我发现自己胸前一大片乌黑的胸毛蓬勃竖起。

脑中某根弦嘣地一声断了，世界地动山摇。

我浑身一软，水果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我捂住胸，转身向门外的夜幕淹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