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于世,短短几十载,活一世就要有一世的修行,做人,要懂得感恩,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也没有什么人就是理应为我们付出的,即便是我们的父母。学会感恩,用感恩的心去感动那些真正为我们付出的人,用真挚的感情去回报那些一直在为我们奉献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道身影时常出现在脑海里。与那道身影有关的点滴,恍若就像发生在昨天。儿时的一幕幕,如电影片段一般涌上心头。清楚的记得,我哭泣的时候,他会哄着我。我挨骂的时候,他会护着我。我委屈的时候,他会耐心的安慰我。
他是这个世上,除了父母最亲近的人。甚至超过了我父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尽管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胜于血缘关系的亲人。我将他视为我的亲爷爷,同样他也视我为亲孙子。哪怕在多年以后,他有了自己的亲孙子,心里最惦记的人依旧是我。
奶奶很早就去世了,留下爷爷一人孤独的生活。特别是在奶奶去世后的第一年,春节前托人捎信让我去陪他。那时我刚好上小学四年级,赶在除夕之前便去了爷爷家。当客车来到村广场,还没有停稳时,那道身影便已经出现在车门方向不远处。只见那道身影的主人,目光紧紧的盯着下车的每个人,仔细找寻着我。而我还没来得及踏出车门,那个熟悉的声音总会先一步传入我的耳中。
随着一年年的过去,我也渐渐长大。特别是到了外地上大学,以及后来步入社会,走上工作岗位。去陪爷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以至于每年只回来一两次。尽管陪伴爷爷的时间少了,甚至一年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可是每一次陪伴,在爷爷苍老的脸上,总能看到他咧嘴微笑的样子。
好多人都说婆媳关系不和睦,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犯冲,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婶子与爷爷的关系非常不和,至于不和的原因,就连爷爷都说不清楚。回想过去,我隐约记得叔叔刚娶婶子过门的时候,婶子便与奶奶不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直到奶奶去逝,又成了与爷爷不和。而作为中枢纽带的叔叔,貌似又心向婶子,好像还对爷爷似有不满。至于个中缘由,不得而知。曾经问过两位姑姑,都劝我不要掺合也不要去问。时至今日,这都是一个迷,一个与我来说都不曾揭开的迷。
如今,爷爷也离开了。婶子的这份不和,又转嫁到了两位姑姑身上。而叔叔的某些态度,让我隐约有些不满。也许,正因为我不知道原因的原因,叔叔与婶子对我倒是很好。
爷爷劳累了一生,晚年脑子不是很清楚。许多时候不认识人,可是唯独认得我。特别是在弥留之际,连自己的儿女都不认识。当我得知消息赶去的时候,爷爷竟然出奇的认出了我,尽管只是短短的半分钟时间。之后,便再也不认识任何人。
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就不再悲怆。
说起与爷爷的关系,还有一段特别的经历。
在刚满周岁的时候,因某种原因,我被寄养在了爷爷家。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爷爷,从抱起我的那一刻起,这一养便是六年。而这六年时光,对儿时的我而言或许没有什么概念,可是对于爷爷一家,我便是他们辛苦养大的孩子。从吃喝拉撒睡,到牙牙学语,再到蹒跚学步,这期间他们付出的心血,是无法用任何物质来衡量。生不如养这话用在这里,可能不是太恰当。但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养育之恩终生难报。
爷爷在世时,曾想过将他接过来住,以尽自己的一点孝心。怎奈爷爷年事已高,故土难离,又经不起路途长途颠簸。虽然每次回去,都会给爷爷带许多的礼品,可是我知道爷爷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在意我能够常回来看看,常回来陪他说说话。爷爷的生活是孤独的,特别是他一辈的老人都已过世,连找个说话人都没有的情况下,可想而知他有多孤单。
爷爷就那么走了,离新年钟声的敲响,只差几个小时。久病床前无孝子便是很真实的写照,也是一种无奈。爷爷除了脑子不是很清楚,吃喝拉撒睡都不需要人照顾,只是一辈子的辛苦劳作刻进了骨子,写进了血脉,成了一种本能。哪怕是离世的前几天,还拄着拐杖去下田,尽管什么也做不了。而对于爷爷的这种“乱跑”行为,叔叔无法容忍,甚至某些时候还会训斥爷爷。
那间冰冷的老屋子是爷爷最后呆过的地方,那床带给爷爷最后一丝温暖的旧棉被,也许儿时的我,也曾经盖在身上。冬日的阳光暖暖的,而叔叔的一句话却让我愤怒与心寒。“老人年龄到了,就必须走。”面对着这种冰冷的“亲情”,我无言以对,也无能为力。毕竟,那是爷爷的儿子,爷爷家的主事人。最终,在冰冷、饥饿与病痛的折磨下,爷爷终究还是离开了。只是眼神涣散前,眼角流下的最后一点眼泪,深深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也许,离去是爷爷的最好归宿,离去便不用再继续承受孤独与苦难。前不久回了一趟家,当车路过爷爷家门前的时候,习惯性朝着车窗外望去,恍惚间耳边好似隐约听那熟悉的喊声,只是昔日里坐在门前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
活着,懂得感恩,生命,学会珍惜,如此,就是对逝去亲人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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