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哪个地方比奥斯威辛集中营更触动人性。
很久以前看过一部叫《辛德勒的名单》电影,四周电网密布,毒气杀人浴室、焚尸炉、穿着条纹衣服的绝望的人们。很多人都以为,那只是故事,甚至宁愿相信一切夸张只是为了赚人眼球。
然而当你见到了奥斯维辛,才明白那血淋淋的事实比电影还残酷。
集中营的大门口用德文写着“劳动才能自由”,100多万犹太人走入这个大门却再也没有活着出来。也不知这“自由”从何谈起。
参观奥斯维辛集中营不需要门票,有导游免费用英文讲解,等到人凑够数了就一批批带进去。尽管营区内参观者穿梭不息,一堆堆的人被导游带领着,这里却十分的寂静。面对着“死亡工厂”带来的震撼与恐惧,二战带给世界的伤痛又一次被赤裸裸的揭开。
在几近70年前,纳粹以“移民”的名义、欺骗欧洲各国的犹太人让他们到一个“有土地”、“有工作”的地方去生活,于是犹太人拖家带口、携着自己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被运到了奥斯维辛集中营,而这里迎接他们的却是有来无返的死亡深渊。他们所携带的一切财物均被掠空,就连穿戴的衣服、鞋帽、戒指、耳环及自身的头发、牙齿与皮肤都要被扒光。
每当运送犹太人的火车抵达时,有利用价值的人被当作苦力而留下。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死神会随时降临。他们每天要从事10个小时以上的劳役,很多犹太人由于经受不住繁重的体力劳动而被折磨致死。在劳动中偷懒或是病倒也会面临被杀害的命运。
而那些老弱病残或妇女儿童则被骗去洗澡。数千人被挤在一个仅200平方米的房间内,纳粹看守便将剧毒的“齐克隆B”毒气放入毒气室。每当毒气室杀人时,为了不让其他人听到里面的哭喊声,纳粹就在室外大声播放圆舞曲以掩盖暴行。
德国纳粹在集中营内设立了用活人进行“医学试验”的专门“病房”和实验室,多次注射、反复手术、摘除器官将他们致残或使其丧失生育能力。
对于死去的人,德国纳粹剥下死者的皮肤之作灯罩,剪下女人头发卖给当时的德国纺织行业做原材料。甚至用人的脂肪做成肥皂,大量抽人的血液只是想知道一个人失去多大剂量的血液后还能够继续存活下去。
在杀戮高峰时焚尸炉每天要焚烧6000多具尸体。直到1945年1月27日,苏军解放了奥斯威辛集中营,当时里面只剩下7000名活着的囚徒,其中包括200多名儿童。
Kazimierz Albin,92岁,集中营编号:118
“
我们在1942年2月27日的逃亡。那是一个满天繁星的夜晚,气温大概在零下8度到10度。我们把衣服脱个精光,跳入河中。游到一半的时候,哨子声响起了,当时还有很多碎浮冰飘在我们周围。
”
Jozef Paczynski,95岁,集中营编号:121
“
当年大概有八到十个从华沙来的像我一样的理发师学徒给集中营司令剪头发。没有想过趁此机会刺杀他。我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结果,我当时很冷静。如果我刺了他的喉咙,集中营里剩下一半的犯人就会遭遇一样的死法。
战争会不会永无止境?可是人死不可复生,今天我很高兴能看到和平来到,封锁亦不再,我终于能敞开心扉对德国人说这些话了。
”
Zofia Posmysz,91岁,集中营编号7566
“
你永远无法想象电刑开始那一瞬间凄厉的叫声有多么恐怖。很多人被扔到了带刺的铁条堆里等死。我看到很多尸体挂在铁刺网上,夜幕降临的时候,一些女孩子会被扔到带高压电的铁刺网上,着实可怕。晚上我们总是被凄惨的叫声吓醒。
我当时明白怎么才能活下去了,列队行走的时候别站在最边缘,别站在第一排,在中间是最远离那群纳粹狗的地方。那些人随时都可能打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自己受罚。
”
奥斯维辛就像一个深及见骨的伤疤,永远无法弥合,永远隐隐作痛。可它同时是一本历史书,在波兰的土地上讲述着七十年前的动荡。为铭记奥斯威辛集中营的惨痛教训,防止种族主义和纳粹分子死灰复燃,德国、英国和意大利等许多国家都将这一天定为纪念纳粹大屠杀遇害者的日子。
可如今的奥斯维辛阳光明媚温暖,一行行白杨树婆娑起舞,在大门附近的草地上,还有儿童在追逐游戏。在死亡之墙,象征着和平与希望的雏菊缓缓绽放。
奥斯维辛出口处有一个简单的“出口”标牌,七十年前,它却不可能存在。在纪念品书店买了一本西语的奥营介绍,可能这辈子只能来这么一次。
当所有的情绪空旷的冷风挟走,囚禁在残砖剩瓦里幽幽回荡,才深深的觉得,这样一次也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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