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国子监的贡生杨复落在最后,他的心里是最为害怕的,看着大家路过杀手,没有受到伤害,他心中一喜,前面要路过的是捕快,这更加不会对自己有威胁,他决定越过方春,跑到前面去,第一个跑出这危险的客栈,于是,他大步向方春的侧前方冲过去。方春在杨复一开始加速的时候就知道了杨复的心思,他的心头立刻有了主意。
杨复从方春侧边就要越过时,方春的右脚悄无声息地往杨复的脚腕一伸,于是杨复就不可避免地两手乱舞着想稳住身体,方春口中喊一声:“放心!”假意要来扶住杨复,实际上把暗劲用到了肩头,猛地一撞,杨复向着中年捕快的后背倒去,中年捕快似有所觉,心随意动,左脚后递,抵住了倒向自己的杨复,不料,方春假意来扶杨复的右手,其中两指夹着一柄又细又短的神兵——鱼肠剑,从杨复的腋下空隙处递了出去,幸好中年捕快的腿抵住了杨复,方春的手肯定是没有人家的腿长,剑只是插进了中年捕快的背上,却没有穿背而过,中年捕快后背受袭,狂叫一声,也不回头看是谁在出手,他旋风般两步跨到年轻捕快的身边,一把拉住年轻捕快的肩膀,两脚连提,身边的杂物,随脚乱飞,中年捕快拉着年轻捕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客栈门口去了。
方春心中暗暗可惜和后悔,既没有刺杀了中年捕快,又丢掉了鱼肠剑,现在去追杀中年捕快才是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向望过来的杀手使了个眼色,打了几个手势,杀手们开始收拾起了残局,方春扶住杨复,口中安抚道:“当心些、扬兄。”
牛二他们拿好行李包裹,就要出去时,厅堂里,胖瘦商贾和杨复、方春都还没走,他们几个老老实实地一排站在墙壁边上,杀手们已经退了,捕快衙役们却被杀手们补了刀,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了。杨复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被“曹记”客栈的老店东给拉住了,老店东非要杨复他们留下做个见证,他知道杨复是南京国子监的贡生,现在客栈发生了刺杀捕快衙役的事情,如果没有人证明和自己无关,官府一来调查,自己就会有说不清的麻烦。
老店东看到牛二他们要走,也是苦苦哀求,请求牛二他们留下做个见证。胖瘦商贾和杨复也在一边帮声,牛二他们岂能尽如他意,正在纠缠不休之时,总计也不过一盏热茶的时间,门口已经被捕快衙役和兵丁包围了。
当先冲进来的是一队刀斧手,接着就是刀盾手,然后一位三缕长须的低级官员走了进来。好了,现在不必再争论走留问题了,大家都闭嘴看着走进来的这位官员。
“本官巡检司保安郎曹雪芹,奉提辖大人之令来此捕拿刺客,你等好生配合,不得生事。”曹姓官员一脸威严道。
“在下南京国子监贡生杨复见过大人。”杨贡生立刻上前行礼。
“免了,不知杨生何故在此啊?”曹大人对南京国子监的贡生还是比较客气地问道。
“回秉曹大人,在下和友人在此小酌怡情,不料正好碰到了刺客来此行凶,幸亏曹大人来的及时,贼人望风而逃,我等才被曹大人救得性命,你真是我等的救命恩人啊~”杨复不愧为南京国子监的贡生,这篇鬼话说的曹大人连连点头,脸露笑容。
“你等又是何人啊?”曹大人向着牛二等人询问。牛二看着包围客栈的二十多个手执兵刃的官兵,心里已经做好了厮杀的准备。风傲雪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春。
方春心里暗暗叫苦,他知道,是自己人的行动,给风傲雪等人带来的麻烦,如果现在不能解决了风傲雪的麻烦,风傲雪一但发怒,其他人不好说,自己难逃风傲雪的奋力一击,天下排名第三的高手如果对自己出手,方春怕自己难逃性命。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曹大人,在下杭州方春,正是和年兄杨贡生在此小酌的,这几位却是我的伴当。”方春向曹雪芹大人施礼说到。
杨复有些差异,却没有道破,胖瘦商贾对视一眼,也没有多事。
“哦~你也是南京国子监的贡生吗?”曹大人问向方春。
“回秉大人,晚生正是要在年后入学的。”方春更加恭敬。牛二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书生为什么要给自己打掩护,却也知道,乐得闭嘴才是上策。风铃儿看着牛二,眼光有疑问,杨林看着牛二,眼光也有疑问,吴奇隆看着牛二,眼光里是确定,牛二明白了,吴奇隆认识这个书生,牛二更加疑惑:既然认识,刚才为什么没有打招呼呢?
巡检司保安郎曹雪芹大人看看方春,又看看杨复,最后看看牛二一伙人,心里衡量了一下,估计一个南京国子监读书的贡生怎么也不可能和刺客能联系起来,于是放下架子,故作姿态道:“你等既然是良善人家,就不要怕,官府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用手扶了下官袍,转身对带队的都头说:“以此为中心,周围五条街区,通通搜查,一家都不能放过,另外,十人一队,人手不可分开,免得为贼人所称!”又对“曹记”的老店东说道:“你和衙役一起去一趟巡检司吧,去做一个画师的描述,不会为难你的。”说完,向杨复等人打了个招呼,就这么走了。
牛二等人松了一口气,兵丁也撤走了,地上捕快衙役的尸体被搬了个干净,“曹记”的老店东也随之而去,客栈里还有小厮招呼,也不算是关门大吉。牛二等人又落座在桌子边上,等着一个说法。杨复等人也落座了也在等着方春的解释。方春看看风傲雪,先拱拱手,说了句“稍等。”然后转身应付南京国子监的贡生杨复和胖瘦商贾。好不容易骗过了他们后,又赶忙跑过来,向风傲雪赔礼。
这时候,杨复等人已经被方春糊弄走了,小厮也跑到了一边打扫杂乱的厅堂。诺大的厅堂一角,只有牛二等人一桌客人,方春先是弯腰施礼,再一次解释到:“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那些捕快发现了我们什么秘密?我的手下才追过来刺杀,有你风大侠在此,给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造次啊!”语气极为恭敬。
牛二对方春这个人感觉不好,说不出为什么,可能就是气场不合吧,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刚刚才给自己人解开了一个难题,不好就此对人冷脸。可也不想和对方打交道,于是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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