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世情”故事,事真人“假”,故事中人物已做保护“处理”。)
其实对于小林能否把慧调过来,大家当时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原因不在于那时的哥儿几个都还是没有一官半职的小老百姓,而是大家都觉得小林还像个孩子,平时见面,总爱这个身上”捞”一把,那个身上“捶”一拳的,做事儿给人感觉也总是挺“水”的。哪知不久,他还真把慧调到了成都一所乡镇小学了。大家背地都说,肯定不是小林的功劳,而是慧又漂亮又会说话,还特会来事儿,凭自个儿”本事”把自己调过来的。
打那以后,每年过年前后,整个正月期间,几乎每天下班以后,都能看见慧两口子双手不堪重“负”地提着大袋小袋,包装精美的贵重礼品走出大门(那时我们员工住宅区与厂区仅一墙之隔),坐上早已守候在厂门口等客来的师傅们那自行车改装的脚踩三轮车,一路嘎吱嘎吱欢快地往城里去了。
两年后,慧“借”调进了一所省重点小学,从一年级教起,并且当班主任。
一开始,慧还挺兴奋的。因为那些爷爷奶奶听说学校里来了个长得像江珊的美女老师,粉笔字儿写得可漂亮了,都争先恐后来围观。
然而,因为慧大部分时候都教的中学,即便教小学,也一直教的都是三四年级。从没有教过小学一年级的她,对那些六岁左右的小毛孩儿,一没经验,二没耐心。一会儿这又举手告状了,一会儿那又被后面坏小子扯头发啦,谁谁又小便没憋住啦……整个教师搞得简直是鸡儿飞来狗儿叫,还有只大猫猫站在讲台上心里没“抓落lao”(“落”音“烙”,办法之意)一向自信的慧,面对一群小毛头,简直举足无措。
一学期下来,不但弄得她身心俱疲,苦不堪言,连成绩也是倒数第一。原先那些满脸“敬意”的爷爷奶奶,翻脸不认人,家长们也动不动就去校长那儿告她普通话不够好呀,前天又冲孩子吼啦,昨天又拍孩子肩膀,吓得孩子半夜做恶梦啦……
怎么办,搞不好要被退回去的,只有想办法还去教高年级才行呀。
一年后,通过那个“关系”的“干预”,慧果然被调整去教四年级了,这下她才终于找到了一个人民教师的感觉,加之自己的努力,学生们的成绩也蹭蹭上去了。
那几年,厂子里改制,房子也跟着改,花一万元(但是如果说那时的一万相当于现在的二十万也是毫不夸张的)就可住单身宿舍旁的花园楼,慧他们东拼西凑也住进去了。然后每年寒暑假,就有很多学生来他们家补课了。
每年正月哥们儿几家聚会,都能看见慧卧室里堆积如山的礼品,从名烟名酒到床上用品,还有送她女儿小慧子的衣裙,应有尽有。慧说都是学生家长送的!推辞不要吧,这些家长还非送不可!我们不喜喝酒的,慧也硬塞给我们两瓶,说太多了,实在喝不完,家里太窄,都快没地方下脚了。
可能因之前搞调动的费用太高,欠了不少债,再加之长年送礼,又买房子,拿出去的总是比挣回来的多。慧虽说当班主任每年收学生礼也不少,但与他们送出去的相比,就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了。再加之小林整天嘻嘻哈哈,业余时间除了做家务,其余心思都在玩儿上了,一三五晚上桥牌,二四下午下班打篮球,周日踢足球,在厂里也不知道去追求“进步”,而且,女儿也上小学了,经济就有点儿小紧张了。
慧曾给我讲过,说当初买房时去跟在成都某大学当教授的小林哥哥借钱。小林哥哥皱着眉说:
”你嫂子管得严,你们看———我身上就这么点儿钱”,边说边把衣服、裤子、公文包全搜了个遍,连毛票儿都搜出来了,凑了两千多元,递给他们说:“拿着吧,不用还了,但是千万别让你嫂子知道这事儿,不然,她又要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慧说她当时觉得自己两口子跟叫花子没差,血噌噌噌往脸上涌,就恨不得甩下那钱,骂声“娘”,立马走人,但“人穷志短”呀!
如今同一批到厂的那帮哥们儿全都升职了,小林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渐渐地,慧的怨言也多起来了。有时甚至在外面当着一帮哥们儿的面,也毫不顾情面地伤小林的面子。
记得有年正月间,天气特别暖和,一众哥们儿在桃花沟的农家乐玩儿,男人们打麻将,女人们提个竹椅坐一旁”抱膀子”观战,慧“温柔”地抚摸着小林的肩膀,指着对面一麻友,笑嘻嘻地说道:
“小林呀,你看人家老李的肩膀多坚实啊,随便他家小张倚靠,小张可真幸福;你再看看你这肩膀,是溜的,我靠上去要滑下来呃。”(绝对原话)
可能都觉得慧说得太过分了,大家连忙打圆场:
“知足吧,刘老师,谁不知道小林是宠妻狂魔呀。”
“刘老师,我们这帮姐妹就数你最幸福了!”
“你看这群姐妹们中,谁有你享福呀,谁的老公能像小林那样家务活儿全包干呀。”
……
当时大家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小林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阴沉下来,是越来越难看了,可当时谁也没太在意,但到了晚上,却还是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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