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 小妮

    “军哥，你叫小妮来照顾你和孩子吧。我这身体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她来照顾你爷俩我放心。”

    “别胡说，医生说你的身体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

    志军拿起水壶冲出了病房，眼眶在那一刻湿润模糊。

   

  小妮关好店门，已是华灯初上。花店的生意出奇的好。本想今天早点下班去医院看望姐姐，刚想走，又来一个扎花车的，她不得不把花车装饰好再走。

    小妮叫领居吴嫂把侄儿鹏鹏送来，给姐包了束她平时最喜爱的香水百合。

    鹏鹏拉着小姨的手，“小姨，今天你咋不去接我，今天老师还表扬了我，看这我画得画，好看吗？”

  纸上稚嫩画着4个人，他说爸爸妈妈牵着他的手。站在妈妈旁边的是小姨，她去给他买热狗。

    “鹏鹏，你真厉害，画得这么好。”等下想吃什么，小姨给你买。蹲下身在小男孩脸上亲了一口。

    大妮与小妮本没有血缘关系，大妮的母亲在接连生下三个女娃后，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

  大妮生下不久就被亲母抛弃在路上。赶集的王国华听到草丛里“哇，哇”的哭声。把她拣回了家。久未怀孕的明凤，如获至宝。

    这定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夫妻俩悉心照顾精心呵护。至从大妮来到家，被愁云惨雾笼罩的家里，瞬间眀亮起来。笑容浮动在夫妻的脸上。

    小妮是大妮来家里五年后出生的。王国华夫妇，并没因亲生女儿的降生而减少对大妮痛爱的分毫。

    从小乖巧懂事的大妮，总是让着妹妹，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分给她。

  一晃，一对姐妹花出落的婷婷玉立，模样居然有几分神似。整天把父母逗得合不拢嘴，左邻右舍都羡慕不已。

      隔壁领居城里的表亲，托人说媒，大妮嫁进了城里。

      王志军上面有一个哥，父亲内退照顾因出车祸后半身不遂的母亲。

      家里的条件可想而知，志军相恋两年的大学女朋友，毕业后弃他而去。要在城里找媳妇，现实的城里女孩儿，眼光太高。

      父亲托农村的亲戚帮找个媳妇，志军一眼就看上漂亮温婉的大妮。而大妮也对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志军有好感。

    志军在岳父岳母面前承诺，他对大妮会一心一意好，将来定会让他们女儿过上好日子。

    自从结婚后，大妮孝顺公婆，尽心伺候。志军做起了小生意，听人说义乌的小商品价廉物美。他去考查回来后，在夜市上练起了摊。

    凭借他吃苦耐劳的个性，灵话聪明的大脑。志军在夜市里取到了第一桶金。

    一年后，他同朋友开了个贸易商行，生意兴蒸蒸日上，小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大妮自己也想干点事情，便在小区的街上开了一家“勿忘我”花店。

    姐姐姐夫一直很疼爱小妮。毕业后的小妮在城里工作也住在姐家。

    在鹏鹏要出生后，搬离了姐家。大妮是死活不同意，无奈小妮也很执拗。

    妹妹不喜欢职场上的虚情假意，尔喻我诈。姐姐又因带孩子把花店交给了妹妹。

    小妮一有空就去带侄儿，鹏鹏也甚是跟小姨亲近。每次离开都拉着她不让走，让人哭笑不得，姐夫也很喜欢这位小姨妹。

    姐姐悄悄问妹妹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妹妹羞涩的说找姐夫这样的。

   

    天有不测风云，大妮最近常常觉得头晕，以为是太累了。小妮叫她多休息，自己帮接送孩子。

      有天在花店，一个支撑不住，晕倒了。小妮给姐夫打了电话，把姐送去了人民医院。

    出来的结果让俩人傻眼了，大妮的脑中长了个脑瘤。医生说因为它在不断长大，会压迫到神经，形成头晕，头痛，和视力模糊。

    责问志军怎么不早来，脑瘤都把血管压变形了，如果一但破了，后果不堪设想。志军和小妮泣不成声，想到她怀孕时，老说头晕，都以为是怀孕综合综，怪自己疏忽大意。

      医生道可以动手术，但手术都有风险，如果失败也可能形成植物人。

      俩人都不敢把结果告诉大妮。只是医生说要调理。

      志军和小妮都强颜欢笑，志军给公司请了假，在医院里照顾大妮。

    俩人都非常纠结要不要动手术，大妮非要出院，怎么说都不肯留在医院，并且要求回老家，看望下父母。

      第二天刚好周末，小妮，姐姐，姐夫还有鹏鹏。一家人开车回了乡下。

    鹏鹏因读幼儿园很久没回去了，一路上说妈妈给外公外婆买了好多好多礼物。一车人都沉默不语。

    王国华夫妻俩昨天得知俩女儿，女媳和孙子要一起回来，虽然疑惑又不过节，咋一下回来得这么整齐，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夫妻俩一早就杀了养来过年的大鸡公。推磨了姐妹俩爱吃的农家石磨豆花，还给孙子做了包谷粑粑。

        “妈，爸，我们回来了。”大妮的车停在屋外，一下车就大声叫。

      明凤冲出灶房。“女儿，志军，你们回来了，快，快、屋里坐，你爸正在切腊肉。”

      然后就把鹏鹏抱在怀里，“姥姥，我长大了，你抱不动我了。”惹得大伙儿“咯，咯”一阵大笑。

      “大妮，你咋瘦了？皮肤也很苍白，有那里不舒服吗？”父亲爱怜的对大女儿说。

    事先大妮已打过招呼，不可以把生病的事告诉父母。

    小妮夹菜的筷子，一下滑落。怪爸切的菜太厚，筷子都夹不住，把话转移开。

    大妮直夸还是家里木柴烧的饭菜香，尽然又添了一次饭，这是许久不曾这样大口胃口了。

 

饭后大伙唠了下家常。志华夫妻俩说以前你们都是来去匆匆，希望大家住一晚。让他们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大妮第一个答应好，晚上拉着父母的手聊着儿时的种种。

    左邻右舍也过来看俩姐妹，夸她们孝顺，直夸国华明凤夫妻俩命好。

    大妮把给他们买的衣服试下。“大妮，又浪费钱，家里你们买的衣服根本穿不完。"

      明凤责怪丈夫“这不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吗？真是的，那谁在邻居那里夸女儿买的衣服好看的。”

    那晚聊到很晚，大妮还聊起了生母。她说小时候很恨很恨她们的抛弃，后来想通了。庆幸遇到养父母，是他们给了她全部的爱，又遇到志军，让她这辈子很幸福！

    并把一个存折拿给父亲，说这是孝敬俩老的。国华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大妮哭得很伤心，仿佛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流干。

    搞得一家人都抹眼泪，小妮到后来甚至比姐姐哭得还凶。

  “你们这是干什么，别吓着我外甥。”志华道。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妮说志军公司太忙，不得不赶回去。

    俩老，捉了只老母鸡，装了几块腊肉。又提了一桶油，一袋米，装了一袋红薯，去地里割了白菜，包菜和青菜，满满当当装了一后备箱。

    走时岳父拉着志军的手，叫他好好照顾大妮小妮。叫她们常回家看看，大妮欲言又止！只是拉着父母的手久久不肯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