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蔬菜

早上起来就看见餐桌上一盆蔬菜，顿生纳闷，第一反应就是哪来的？但马上转念一想，要么别人送给先生的，反正前一晚上都没有，他晚饭后不是去了趟朋友家么？再一细看，有长豆，丝瓜，最多的还是黄瓜。其实黄瓜家里也有，我觉得先生不应该要别人家的。

恒宝刚吃完早餐就被他爸爸接走了，去医院取枚牙齿。正是换牙的年纪，昨晚恒宝临睡前告诉了他爸爸，讲一枚牙松了，都快要掉了。我看了下，也不敢给他用力扯。那么，这种事，还是交给他爸爸妈妈去处理吧。

恒宝父子俩刚离开，先生下楼来了，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蔬菜，神秘兮兮地对我讲，你猜猜，这些蔬菜是哪来的？

谁送你的？我的话直奔主题。

偷来的。先生说完哈哈大笑。

真是不正经啊。

真是偷的。胡先生一本正经，又像是胡说八道。

啧啧！你还是信了。见我傻乎乎的等他说真话，先生叹了口气。

信什么？你偷菜？鬼才信。说完，我也禁不住笑了。

其实么，是小偷给我的。这下胡先生说话认真了，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晚从某地回来的路上，胡先生路过一片蔬菜地，站在路边看见一个影子在摘蔬菜，胡先生停下来用手机电筒一照，那人慌了，蔬菜一扔路口就溜了。先生讲，这蔬菜，我不要的话也会被别人捡走，于是就随手捡了回来。

还有这种事？看胡先生说话的样子，我完全相信是真话。事情都这样了，还说什么好？

提到小偷，其实无处不在，先说说身边的这个。七十多岁的一个老太，就住在我家前面排的小套房里，起先我是不知道的，拆迁过来十六七年了，我是最近这两年才听说。这才知道外人都早就晓得她喜欢偷东西，毋庸置疑。

老太有一儿一女，儿子一家在吴江城里工作，女儿家住得近。最主要的是老太的老伴退休工资每月还有五六千，但熟悉的人说，没用的，她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小偷小摸了。拆迁过来后，野猫圩这边没有田地，也没有蔬菜地，唯一的蔬菜地就是自己家围墙角离马路的那一米距离。都是农民，都爱土地，几乎家家都利用起来种了点蔬菜。

这时节，邻居表姐家种了茄子和黄瓜。表姐讲，白天夫妻俩在女儿家玩，晚上女儿用车送回来，表哥发现自家墙角边蜷缩着一个人，喊出来才发现，就是小偷老太在采她家茄子和黄瓜。

上个月，我回了趟娘家。不见姐姐家饲养的大黄，一问才知道，大黄已经老死了。姐姐家房子在闹市后面，姐姐讲，现在小偷死了，我们就没打算再养狗了。

小偷死了？我惊讶。

死了一年多了。姐姐娓娓道来，现在都没有听说过谁家丢东西了。我讲，难怪那天去伯父家老宅，看看周边几户人家的鸡鸭棚都搭在地里。姐姐接过话：死了，大快人心啊！别人一提起，都开心的。不过，现在小偷的老婆偶尔还会偷点蔬菜，没办法。看她还能偷几年……

姐姐口中的小偷，其实在娘家那截街家喻户晓。我们小时候就知道，过去生产队时小偷还做过队长。玉米成熟后，假装派人值班去守，全队人都知道就他偷得最厉害。再有就是腊月，偷腊肉，香肠等，哪家鸡鸭鹅被盗，都是他干的。等这边发现，那边已经找到买主，早被卖掉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姐姐刚结婚的前几年，住在土地垭。土地垭那村庄比较偏僻，那时候，姐姐常来我们镇上赶集，其实是趁机带着小侄子来娘家玩玩。有一次，等姐姐赶集回去，家里的九只大鸭全部被小偷偷来卖掉了，气得我姐咬牙切齿，又气又恨又心疼那些鸭。

后来一打听，正是这小偷干的。看来，小偷是有着十拿九稳的把握。我姐前脚离开，他后脚就去偷。这若是在军事上，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还不算，姐姐家后来住到镇上来了，煤堆在院子里，那小偷，本事大，去偷姐姐家煤几次。一次被姐夫发现，知道是他，看他逃，没追。这才饲养了大黄，想的就是让它看家护院。

2022/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