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在北医六院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及重度焦虑症,虽然心中早已确定自己患了抑郁症,并且精神和躯体的症状早已令我步履维艰,但真正的心理崩塌,是从确诊那一刻开始的。
生病期间,我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比如我的哥哥、网上认识的至亲好友、微博微信群里认识的病友,他们给了我很多的支持与鼓励,并且一直在努力的理解我的困境,他们的存在让我在最黑暗和绝望的时刻,还能寻到一丝希望,我一直把他们视为我今生最大的幸运。但也有许多人,他们不能理解,不愿理解,甚至一次一次将我推入绝望的深渊。
有报道说,抑郁症将成为世界第二大疾病,它的死亡率仅次于癌症,但人们对它的认知却远远跟不上它在人类中间蔓延的速度。它比癌症还要恐怖的地方在于,很多患者至死都不被人理解,甚至被他人谴责。
我患抑郁症的原因来自于家庭的不和谐与自身发展的不平衡因素,在很小的时候,我就会用笔使劲的戳自己,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累赘。我曾经不断的思考人活着的意义和死亡的意义,思考人类发展中的那些糟粕的形成以及给人类带来了什么样的毁灭,也思考我们存在和成长的这颗星球,在浩渺的宇宙中,将怎样被吞噬干净,不留下一丝痕迹。这些相对比较消极的思考,并没有对我的成长带来太多健康的影响。
到了22岁那一年,我的抑郁症已经发展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不断的自伤行为和自杀想法像困兽般向我袭来,我无法正常的生活和工作,连最简单的行走和呼吸都如巨石般将我压垮,以往擅长的事情都变得异常困难。我画不出一张成形的线稿,写不出一句顺畅的句子,勾勒不出一首简单的诗句。自杀和求救成为了我生活中占比最重的事情。于是我到了北医六院,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和确诊,开始接受漫长的治疗。
在长达两年多的治疗过程中,我见了很多位知名的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经历了很多次调药,从最初严重的药物反应到后来的不断加药和调药,再到后来的住院,我的世界越来越黑暗,越来越绝望。活着,对我来说只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循环重复的动作。
幸运的是,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很优秀的心理咨询师,宗老师。在他的帮助和陪伴下,我迅速的好转康复,思维和行为能力也在逐渐的恢复。在这期间,我慢慢的尝试与抑郁为伴,不再抗拒和恐惧它的存在,而是将它视为一位要好的朋友,与之平和相处,它来时,我微笑相迎,它走时,我平静相送。我放弃了想要将它彻底赶走的想法,接纳了它的陪伴。我想,其实抑郁它从来不曾想要将我打垮,它只是用它的方法赠予我许多珍贵难得的礼物,虽然过程痛苦不堪,但不可否认,它也给了我许多在成人世界看来很宝贵的情谊和更加平和的思维模式,它让我懂得了快节奏慢生活的奥妙所在。这是我与抑郁的一次正式的和解。
抑郁对于作为常人的我来说是毁灭性的击打,将我拽入深渊不可自拔,治疗抑郁的过程却是一次实实在在的涅槃,是我对人生和生活一次精妙的重建。我曾说,人生就是不断推翻与重建的过程,我相信,我未来的路途还会经历很多次的推倒,无数次的重建。我希望,在这个过程中,我可以成为那个我真正期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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