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其中一个身着粉色短衫,灰绿色麻布裤子,裤腿儿怕被河水打湿而挽了起来的女孩惊叫了一声,追着她那正在搓洗着的红色肚兜儿往河的下游踉跄跑去。
原来,她是听着那些女人唠叨村中的八卦之事听得入了迷,忘了手中拿着的肚兜儿。一个不小心,肚兜儿便随着溪流漂向了下游远处。
这姑娘追逐红肚兜儿的样子惹得旁边的那群女人一阵阵地哄哄大笑。她跳跃着如一头小花鹿,她追逐着像一只小白兔,在明媚阳光的映衬下是那么的青春而富有活力。
眼前的这一幕恰似一幅会动的山水画儿般,让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的琼海心脏快速地跳动起来。曾经有段时间,他认为自己心里属于爱情的那个部分是一颗永生不会被打动的顽石,它不会再为任何女人而跳动了。可是当下,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感到奇奇怪怪而又沉醉不已,无法自拔。
琼海不由自主地指挥起了他那头气宇轩的大毛驴,沿着河边向下游骑去。他追上了那条随波逐流的红肚兜儿,他似乎先是犹豫了一下,但犹豫的长时间并不算长就跳下了驴子,穿着那双并不便宜的上等布鞋,蹚进水中一个猛子扑住了那条似乎还留有那姑娘体香的红肚兜儿。
他在湍急的水流中缓缓地站了起来,身上名贵的丝绸长袍已经被那河水浸了个透透的。
不远处的那个姑娘这时也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红着小脸,白里透红,慢慢伸出娇嫩嫩的小手想要拿回她的肚兜儿。琼海想给又不想给,最终在这半推半就之间将那香喷喷、湿漉漉的红肚兜儿送到了姑娘的手上。
他的大手第一次触碰到了她的小手,两只手本来已被河水激得冰凉,此时突然在一瞬间热了起来,开始发烫。发烫的何止两个人的手啊,还有两个人年轻的身体,两个人急速跳动的内心。爱情的火花就在此刻被点燃,烧得越来越猛,愈来愈烈。
最后,琼海还是将自己的大手连同那个红色肚兜儿一同塞回了自己裤子的口袋里,并且将嘴贴近姑娘粉扑扑的脸颊,悄悄地告诉那个姑娘,明天一大早来这河边取回她的肚兜儿,便匆匆地骑驴而去了。只留下那个女孩独自站在河边惊讶而又害羞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着呆。
琼海拖着湿漉漉的身体,牵着那头依旧昂首挺胸的驴子往家走,他忘却了自己还要与邻村做木材买卖的事情。当下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的心里只有她。
在回家的路上,他感到异常地兴奋,兴奋之余也有不少疑惑。他来到扬家沟村已经很多年了,生活在这片土壤,生长的这块土地。他每天闲来无事便会走街串巷,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如山茶花般美丽纯洁的女子,这件事令他很是苦恼。
幸好的是,他们约在明天早上,还在这条河边见面,他要好好地问个究竟。
回到家后,本在家中就少言寡语的琼海把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最重要的是这个姑娘,讲给了琼母听。
琼母一边是高兴得不得了,高兴这挑三拣四吹毛求疵的儿子总算是开了窍了,老天爷显灵,琼家的香火终于是有得救了;一边又犯起了嘀咕,这村子里穷人家、富人家哪家的姑娘她没见过,怎么会凭空蹦出了个小仙女来?这仙女是哪家的?家境怎么样?长得怎么样?善于生育吗?一时间,所有的疑问涌入琼母的脑袋。
琼母的偏头痛又犯了,她要睡了,睡前嘱咐了几句话给在他家做了多年长工的董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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