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是做梦,梦里是十几岁的年少时光。
那时,还住在老房子里,四四方方的大房间,总有一个教室那么大,寥寥几件古旧家具,空旷寂寥。
时令已到冬季,不南不北的地方,没有暖气,彻骨的寒冷,冷气几乎渗透进每一根骨头里,仿佛能听到骨头“咔咔”的声音。而作业并没有变少,我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厚棉被,瑟瑟发抖地开始写一篇作文。
正是午后,应该是一日中最温暖的时光,可是阳光透过玻璃窗,却早已没有温度,只留下了朦胧的光影,随着时光,从这一端移到那一端,终究消失于无形。
而我依然迟迟不能下笔,不知道应该写一篇什么样的作文。
耳边响起戏曲“咿咿呀呀”的声音。
是了,那是乡村广播的声音。单一的只有一个频道,早上会有说书,慷慨激昂,或讲岳飞,或讲杨家将,总归是一些英雄的故事。中午会有方言滑稽戏,下午会有戏曲,“咿咿呀呀”也不知道讲的是什么。
永远就这么一个频道,在全村的土地上轮回不间断地响着,心无旁骛并不管有多少人听着。爷爷奶奶是忠实听众,会躺在躺椅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着毛线或是看着报,认真倾听,仿佛永不厌倦,而躺椅像向日葵一样,随着太阳从西到东不断地搬动着,汲取着每一点温暖。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听见过这个广播了,我也不曾在意,就像我从没在意过老人的落寞。
今天,在梦里,我又听到了这个声音。
后来,只剩下爷爷,爸爸给他买了一个收音机,可是他的听力已经很差,总是把收音机贴在耳朵上,要调个频道也调不好,他总是感慨还是以前好,收音机都是没用的。
在我的印象里,时光在他身上总是缓慢流淌着,一格格定格着,或是坐在沙发上晒太阳,或是耳朵贴着收音机,或是眯着眼睛看报纸,偶尔让我给他读几页。
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感觉时光从我整个人身上趟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迷迷蒙蒙,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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