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乡愁

作者: 160ac7beae45 | 来源:发表于2019-07-06 20:50 被阅读29次

原创:董梦

老友在朋友圈里晒老家夏天的景致,勾起我无尽的乡愁!

时间仿佛回到四十年前的傍晚,那时的我还没上小学,每天打着赤脚在故乡的田野里割草,蹦跳着跑回家等着母亲的表扬!然后跑去把刚割的草喂家里那几只小白兔。一边看它们吃鲜嫩多汁的草,一边用我的小手抚摸它们纯白的毛。

家里那只灰猫蹲在身旁等我把它抱,它用头蹭我的脚,提醒我别忘了它这只老猫,我将它抱在怀里,它又用前爪轻抚我的脸。小兔们一边吃着草,一边在旁边笑。

傍晚,三岁的弟弟蹲在院子里追着鸡群跑,父亲牵着牛迎着斜阳归来,手里提着一条又大又长的鳝鱼,那是他在犁田时的收获。一见鳝鱼,弟弟兴奋地扔下手中的竹枝,朝父亲跑过去,抢过父亲手里的鳝鱼跑向正在灶房里做饭的母亲。望着弟弟奔跑的背影,父亲站在院子里喊:“慢点跑,别摔了跤!”斜阳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在我眼里父亲是那样的伟岸!

少顷,灶房里响起弟弟欢快的声音:“妈妈,快把鳝鱼扔进火里烧。”十分钟后,香喷喷的火烧鳝鱼被捞了出来。母亲一分为二,我和弟弟各分得一半,弟弟来不及等它冷却,着急地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叫:“真香!”,看着他的吃相,我口水直流,终于也等不及冷却也往嘴里塞。母亲冲我们喊:“慢点,别被烫着!”

我们姐弟一边吃一边往院子里跑,后面跟着家里那只老猫,它一边跑一边喵喵叫,似乎在提醒我它也要,我把鳝鱼头喂它,它又用头来噌我的脚。

晚饭后,满天星星,母亲搬来几张养蚕用的竹编圆盖盖儿,我们四口人躺在院子里乘凉。我和弟弟并肩躺着,我教他数天上的星星,可是星星太多了,我怎么数也数不清。我们缠着父亲一起来数,父亲笑着说他也数不清。

父亲便教我们认识天上的星座,告诉我们白色发亮的光带叫银河,银河东“岸”有一颗亮星,在这颗亮星的两侧各有一颗比较暗的星,三颗星构成一个扁担形,那颗亮星叫做牛郎星。银河西“岸”与牛郎星隔河相望,有一颗特别显眼的、闪着白光的亮星,在这颗亮星附近还有4颗比较暗的星构成梭子形的,那颗亮星叫做织女星。随后父亲就跟我们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但是那温馨的场景不是每天晚上都有,父亲是村里唯一的医生,他常常在晚上要出诊,碰到家里养的蚕大吃特吃的那些天,母亲也没时间陪我们在院子里乘凉。我便将夏天的夜空想象成一个个鲜活的故事讲给弟弟听,他总是扑闪着大眼睛,问些希奇古怪的问题。我常常不知如何回答他,那时总是盼着父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外,但总是等不到他回家,我和弟弟都躺在院子里沉沉睡去。

梦里,我总能长上翅膀飞到天上摘星星!等我醒来的时候,已在自己的床上。推开堂屋的大门,太阳已经挂在天边,火红一片!我和弟弟赤着双脚张开双手,迎着朝阳在院子里奔跑!身后是那只老猫和那群小鸡……。

回到现实,我坐在离故乡千里之外的异乡窗前,夜幕已降临,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弟弟现在正在离故乡几百公里外的城市打拼,不知是否还记得那些和我一起数星星的日子。

不知此时,故乡的夜空,是否仍是满天星星!正当我愁云密布时,老友在微信留言:今夜有雨,星星躲雨去了,但田野里蛙声一片,还伴着无数的虫鸣!

我的故乡,正在开青蛙与百虫的演唱会!睡吧!梦里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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