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这样去爱一个人

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热势退尽，还我寂寞的健康。
                                        ——木心

一、

阿煜是最特别的人，也是现在离我遥远的人。

我看着她发的朋友圈动态，却还是熟悉得仿佛在读她写给我的信——那么长那么热烈的一封信。用着并不算好看的字体，洋洋洒洒，写下从相遇开始的点点滴滴。她在信里，那么虔诚地、那么真挚地问，一遍又一遍，“我可以相信你么”。

当然，是得不到回答的，就像石子坠入湖心，除了荡开一层层涟漪，也激不起什么回响。因为，她总是说我是个很大很深的湖，如果你在湖边，会看见自己的倒影，你便以为这个人心里满是你的身影，其实，那倒影对于深沉的、不见底的湖水，不过是虚虚一晃罢了。

你这个人，真是冷淡啊。她如是说。

当年我只是缄口不语，她送出的信、送出的关心、送出的笑意，都撞了南墙，不回头了。我这个人，真是冷淡啊，我如是想。

我决定这样去爱一个人

但是，我有什么资格不冷淡呢，当时的我，连回应的资本都没有。

她真是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啊，但我那么着急赶路，连一句答案都未曾揭晓，就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

我只能，在此时，摩挲这一封封信，仔仔细细，一遍一遍地读，直至每个字都萦绕我的咽喉。

二、

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

大概是从高一的那个元旦吧，学校里，头一次，隆重地让大家过这个节日。教学楼旁的香樟树挂满了许愿符，所有平日里暗色的角落都装饰了华灯，学生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校园里，感觉却像置身于繁华的夜市。良辰美景，总是会激发人一些平日里深埋于心的情绪，我站在光影与人群里，心中激动得厉害，彷佛什么不可言说的事物要冲出咽嗓，冲向这人间。

然后她就来了，笑意盈盈，提议和我去个安静点的地方。我们就去了人少的天文馆，许是互相都存了小心思，一路无话，但又觉得如此便很好。

其实，天文馆人还是不少，看着她露出遗憾的神色，又不想被看见，拿着书遮遮掩掩的样子，我就觉着，她的眉眼在夜里浮华的灯光下，在我心里豁然开朗。

我决定这样去爱一个人

三、

她大概是不会知晓我欢喜她的，以后也不会，直至有一天，也许会收到满满一箱的信，一封封簇新的雪白的信，压着一封封泛黄的久远的。到那时，她会发现、会讶异，然后在某个人的怀里感慨地又幸福地泪流满面。

因为，我决定这样去爱一个人：

像雪，在他睡着时
悄悄地下
在第一场雪还没完全融化时
紧跟着 再下一场
等他终于发现 雪下得很大
雪已经把他裹了厚厚的一层

我要像这样去爱她，

沉默地、不为知晓地，不打扰她地，关怀她。

不会奢求她知道些什么、改变些什么，只是爱她，像一场一场无声的大雪。

等有一日，她终于发现这场大雪，我的热势与痛症也该退了。

四、

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热势退尽，还我寂寞的健康。

就是不知道，这场痛症，要延续多久。我足够耐心的话，会有退尽的一日吧。

原创首发于公众号 旧梦贩卖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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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这样去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