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行刺
虽然未曾与那卧床的俘妃一较高下,但看自己如此盛妆华服而来,主君的目光却并未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刻,却一心盘桓在云无忧的卧榻前,便可知胜负分定了。
此刻,洛锦国君又坐回无忧的塌边,看着她面色已经回转,一双羽睫盈盈微颤,似梦似醒。忽而娇躯一动,打了个寒战。他便抬手为她重整锦被,望着她自语道:“东疆三十城都换不来的女人,你让朕怎能不感兴趣。”
正自出神,未意自己放在榻上的右手突然被云无忧握住,听她口中说着:“夫君,等等我……”虽是呓语,他却听得真切。试着把手收回,才刚一动,却又被她拉住,握得更紧:“俞朗,别丢下我。”
这一句,他亦听得真切,却没有就收回手,反而将身俯近,清清楚楚对她说道:“朕不是俞朗,朕是洛锦国主,靳一尘。”
“靳一尘”三个字一出,便觉得无忧的呼吸似乎停了一瞬。他只当是自己一时恍惚的错觉,再注目细审时,正看见无忧沉梦醒来,秀目渐开,真是好一对妩媚多情而又清灵深邃的凤眸,若然一时不备,便可教人一望沉沦。
靳一尘的神思尚在那对绝美的眼眸中徘徊,看她那深沉的眸色中此时分明倒映着自己的形容。
忽然感觉一股寒意向耳际颈间袭来,靳一尘右手先动,却发觉这只手仍被云无忧牢牢握住,一时不得挣脱,迅即转换左手格挡那股寒意。
随着左掌心一阵刺痛,靳一尘倒吸一口冷气,一根玉簪应声而断,凤头簪尾折断在无忧手中,而那尖锐的簪头则已刺入靳一尘掌心寸许。若不是他刚才反应迅捷,这只长簪恐怕早已刺入自己的颈脉。
靳一尘瞥一眼自己受伤的左掌,屈指捉住她的手腕,回过头来双目冷寒地盯住云无忧,并未急于起身,反而就势将左手小臂压在她颈下,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朕。”
云无忧亦无畏惧,坦然回视靳一尘,一字一句道:“有何不敢?你也是血肉之躯,纵马践踏,一样零落成泥。”
这话令靳一尘不禁咬牙,眯起眼深望了无忧移时,忽而挑起嘴角嗤然一笑,道:“你想报俞朗之仇,没那么容易!”
说罢,方才直起身来,同时自无忧手中用力挣出右手,全然不理会手背上留下的几道血痕,朗声向殿外叫了声“来人!”
十几个内侍宫女一径奔入。
靳一尘只说一句“给朕看好她,不得有失!”便敛袖负手,径自离了锁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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