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祝一个朋友生日快乐,还假惺惺地送了一束网络虚拟的百合。想必对方是快乐了,至少在想到有人还记得的份上。然而我也知道,快乐是稍纵即逝的,现实的烦恼马上会像雾霾一样占领他情感的天空。我想,这不仅是他,在某个人,而是所有在这世上没有自由处处受制于人时时要为五斗米折腰的顺民。
中午曾与一人说喜欢一个人打起背包走天下,不是厌世,也不是不要朋友,或生性孤独,而实在是太喜欢那种自由的感受。买上一张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以说话也可以一个字不说,没有一个人会在意,没有一个人会干涉,不受任何人的左右,在街头行走或驻足,那些人那些车全然成为背景。这是绝对的自由,这是无与伦比的自由。
然而,打起背包走天下只是生活很小的一个部分,正常的人都是要用绝大多数的时间去赚钱,去维持生计,而且是在维持生计之外有余的一小部分,才能用作走天下的自由的费用。也就是说自由是有代价的,起码要有金钱作支撑。这就不难理解王维何以能弹琴复长啸于竹林,而陶渊明种地最后还是贫病交加不知所终。人屈从于金钱,首要是生存,然后才能遑论自由。也就如此,才为现实所“压制”,随意剥夺休息时间,以及那些轻松愉悦的情绪和心态。
“压”这个字很不好,上面是一房子,下面是厚厚的土层,而人只是土层中间一小点。房子泥坯的也好,砖砌石盖的也好,总之够重了,不堪重负,还要埋土于身,那还能动弹吗?那还能呼吸吗?“制”的边旁是把刀,压了也许还能喘息两下动弹两下,但“制”在边上,一把刀闪着白森森的寒光,除非你连命都不要了,否则你还能动吗?还敢动吗?
最可恨的是有些人自以为有了一些权力,非得在“压制”之上再加一些“力”,这力,权杖制的也好,枯木制的也好,总是不甘于不使用,不发挥,全然不顾土层里的哀号。它说:只要你想活,不甘于死,就逃不过我。献生者毕竟少,贪生者毕竟多,于是就全成了顺民。
顺民的选择自然还是有的,那便是当面的顺从,背后的不服。这自然是两面派的做法。如果你不屑于此,硬要强出头,那么枪打的便是你这出头鸟,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贪生者多选择前者,虽活得委屈却还是活着,献生者便是后者。枪打之后,风摧之后,不过是让打者摧者生一份自豪,让委屈而生者多一些惊慌以后可更多顺从罢,别的就没什么了。
以上所写算当风扬其灰而已。扬尽其灰,我依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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