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名

              作者/孙喜臣

我们回过头来就会看到，身边所有的孩子，有乳名的很少。不是父母不会起，而是时代不同了。每个家庭就那么一两个孩子，父母又都是80后90后。因为孩子少，拿儿子就像是小少爷，拿女儿就像小公主，给孩子起名，更是反复推敲，既要有内涵，又要很高雅，又要顺耳，并且学名乳名兼用。

我是1979结婚的，81年，我妻子生了第一孩子，是女儿，我给起名叫明珠，是乳名也是学名；83年我家又有了二女儿，起名也是两用的，叫明月。八几年那会儿，抓计划生育正紧的时候，而我家第二个孩子就是超生，面对罚款不说，可还不能住桌，因为想要儿子的目的，还没有实现。

无奈之举，还得继续生，宁可挨罚款，也不能没有儿子，1986年我家第三个孩子出生了，我老婆是大哭一场，因为又是一个女儿，家里有了三个千金了，邻居笑话，自己又上火。我母亲让把三姑娘给我大妹家，他家有俩儿子，缺少女儿，我妻子不舍得。我大妹说：“都生仨姑娘了，这个老三起个小名吧，叫领弟儿吧！也许会真的能领来弟弟呢！”

我的邻居和我的年龄相仿，他也是一个超生户，大女儿没有乳名就一个学名；生第二胎时，又是一个女儿，起名叫老二；为要儿子，又生了第三个孩子，可依然还是女儿，父母眼皮底下都三个姑娘了，也有点心神不宁了；三姑娘不叫老三，起乳名叫带小子，欲意生下一个孩子时是小子；可是生了第四个，还是姑娘，父母要儿子的心还不死，又把四姑娘起名叫老倌，也是欲意下一个就是儿子的意思。

在上些年，东北农村，不论是红白喜事，还是日常用餐，是没有地桌的，都使用炕桌，双腿一盘，坐在炕上吃饭喝酒。一张炕桌坐四个人，如果一家连生了四个姑娘，就把四姑娘起乳名叫满桌子，意思是姑娘已经够一张桌了，来小子吧。如果生第5个还是姑娘，就起乳名叫岔子，意思就是岔过去，应该来儿子了。

其实，给姑娘起出这样的乳名，就是解心疑，或者说是给生母一种安慰，真正生男生女，与起什么样的乳名，是豪无瓜葛。男人更不可埋怨媳妇，有句老话说的对：“种高粱怎么会长出谷子呢！”夫妻都脱不了干系。

这些乳名都是重男轻女的年代创造出来的，那些年一家有三个五个闺女，是很正常的事，一户人家有七个仙女的，也不少见。哪有现在的人想得这么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人去说，没有男孩的家庭多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了。所以，那些无男孩的家庭，也不给女孩起那些奇奇怪怪的乳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