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猫咪在过年的时候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无非就是想念苏北罢了。
————————————————————
“溜溜,起床了”。苏北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轻轻柔柔的,我喜欢的声音。
我用力地向前伸着爪子,让腋窝的地方充分地舒展开,以侧躺的姿势伸了一个懒腰——还是起床吧。阳光暖暖地从落地窗洒下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我吓了一跳,伸手去抓...诶?不过我为什么要去抓,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声音的的来源是哪里。
我听过苏北说,这个劈里啪啦的声音是放鞭炮,一到天气很冷很冷的时候,就会响起这个声音,他说,这是“过年了”。
什么是过年,年是什么,怎么能过去?第一次听到他说的时候我的脑袋里浮现出了好多的问题,无从解答,我只喵喵的叫,我想表达的内容最终都会化成这种细弱游丝的叫声,苏北听不懂我说的话,自然也无法回答我。但是我知道每次苏北说过年了的时候,家里都莫名其妙的多出很多的红色。
去年的时候苏北还为我的猫窝添上了火红的颜色,我不喜欢这个颜色,每次看到我都兴奋,好像没有办法睡着——但是苏北喜欢,至少我以为他喜欢。
“溜溜,过年了,今天换年夜饭给你吃”。苏北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循着声音过去,苏北穿着上个星期买的灰色卫衣,头发乱蓬蓬的好像刚睡醒的样子——我真想跳到他身上摸摸他的头发啊,但是我竟然可耻的被食物吸引了,我看到饭盆里放上了新鲜的肉肉,替代了肉味饼干,为什么一到过年就有好吃的呢?
我喜欢苏北,就像他喜欢对着一个会发出声音的盒子唱歌,喜欢对着一个会发光的盒子玩游戏,我也有很多不喜欢的东西,我尤其不喜欢他所说的过年了的时候,因为每当这时他便会收拾东西出门,好久好久不回来,而我要自己在空空的房子里听着劈里啪啦的声音独自想念他。
“溜溜,好吃吗?”,苏北轻柔的问着,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听的声音,好像以前在野外开春听到的潺潺的流水声。“好吃!”我回答他,却只发出喵喵的声音。
苏北笑了,他伸出一只手想摸我的头,我躲开,他叹息一声,说到“溜溜,新年快乐,今年只有你陪我过了。”
“为什么我所珍视的东西,最后都会离开我,去年的今天,我丢了工作,今年的现在,我丢了她,过年对我来说,总是在失去的。”他说着,由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从身后传来轻柔的音乐,唱着一句“就算真海枯石烂,就算已地老天荒,还相爱,不慌不忙....”
苏北说什么,以及歌里唱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但是苏北说今年他会和我一起过年,是不是说,我不用再自己听着劈里啪啦的鞭炮声想念他了?我可以躺在他的怀里,看窗外伴随着“砰砰”声而亮起的五彩光束——苏北说那个叫“烟花”,他还说,“烟花,代表着想念。”
我轻轻的靠近苏北,看着他闪着泪光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我缓缓的伸出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笑了,我感觉很幸福。
过年是什么,对于我来说,曾经,它是独自一人躲在黑暗中听着巨响想念一个叫苏北的男孩,现在,它是他看我的眼神,它是我知道,苏北需要我。
人类的感情总是很容易土崩瓦解,以前,苏北说,“过年,就是行将分裂的人类群体维持感情基础的方式”,这让我觉得,这种感情似乎配不上海枯石烂、地老天荒这样的词语,可是对我来说,过年,是我唯一可以静下心来想念苏北的时刻,因为其他时候,他都在我身边,从没离开过,所以我以为,过年是我和苏北的信离得最远的时刻。那么,过年,到底是为了挽救分崩离析的人设,还是为了拆散天长地久的守候呢?我不明白。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感觉一股温柔的力量摆脱了地心引力将我举到空中,苏北抱起了我,我只好温顺的趴在他的怀里,我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眼前是苏北为家里添置的火红的色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有红色的布、红色的纸、红色的球球....
我突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苏北也是这样抱我在怀里,唱着一首我叫不出名字的歌,唱完歌,他便离开了。可是今年,我深知这样的苏北会一直在我身边,和我一起“过年”。
原来,无论想念、等待、还是陪伴,只要是他,便足矣。而我,只要有苏北,便够了。
原来,这就叫“过年了”。因为我们都深知,即便过去了,那个ta,还在心里,从未离开,不慌不忙。
我真期待今夜的第一场“烟花”——没有思念的烟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