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点四十,米勒准时起床,准备儿子和自己的早饭。在等着蔬菜瘦肉粥出锅的空档,米勒依在冰箱门上望着窗外发呆。晨曦里,能听到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阳光正一点一点晒进大院。这是一个与之前没有什么差别的早上,米勒想。
七点,叫儿子起床洗刷,7:10分母子俩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早餐。刚吃一半,卧室门卡吧一声打开,儿子抬头喊了句“爸爸”继续呼噜呼噜喝粥。裴松站在宿舍门口看着长成半大小子的儿子,一时有些恍惚。
七点半,准时送儿子出门上学。在儿子挥手说再见的刹那,米勒眼泪喷涌而出。担心儿子看见,米勒快速回转身走回院子,脸上是未来得及擦干的泪水。
站在家门前,米勒有种转身逃跑的欲望,真的不想面对里面那个让人恶心的男人。踌躇了几分钟,米勒还是打开了家门。
裴松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米勒进门马上站起来。米勒站在客厅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你收拾下吧,半小时后我们出发去吴律师办公室”。“老婆,你真忍心离开我嘛?你真忍心让儿子在单亲家庭长大吗?你舍得我嘛?”裴松立刻叫起来。“我舍得,忍心,愿意,裴先生,别再挣扎了。咱们俩有过口头协议的,希望你遵守自己的承诺,闹开了对谁都没有任何好处。”米勒平静的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十分钟后,米勒换好衣服出来,看到裴松还在沙发上发呆,米勒拎包往外走“我在楼下等你”,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二十分钟,裴松一身邋遢的走下来,米勒没吭声。两人开车来到了吴律师办公室。“你好米勒,你还好吧?我等你一会儿了”“不好意思、有点儿堵车”吴律师与米勒寒暄着。“这是裴松,裴先生,这是吴律师”米勒给两人做了介绍。
“裴先生这是我起草的离婚协议,麻烦你看一下,有问题咱们沟通,没问题您就可以签字,米勒女士已经签好字了。”吴律师公事公办的对着裴松。米勒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发呆。
米勒以为裴松会死缠烂打,对协议各种修改,没想到,裴松粗粗浏览合同后,快速签了字。
米勒半是经验半是解脱的站起来,向裴松走去,“既然签字了,那咱们就抓紧去趟民政局吧,把手续办利索”米勒随着裴松说。裴松点点头,并率先向门口走去。
吴律师伸出大拇指,对着米勒比了个赞。米勒咧咧嘴,全当是笑。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裴松就这样走出了米勒和儿子的生活。
很长一段时间,米勒反反复复的生病,儿子总在跟爸爸通电话时跟爸爸说妈妈又发烧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么就是妈妈又咳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那个时候儿子上二年级,米勒没有告诉儿子已经跟爸爸离婚了,只是说爸爸因为工作原因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看他。
在反复的病痛折磨下,米勒走出了离婚的阴影,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也就是在这思考中,米勒开始动笔写一些东西,写着写着,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半年后,米勒第一本书被出版商看上并列入了出版计划。也由此,米勒走上了职业写作之路。
到今天整整十年了,儿子已经从八岁讨狗嫌的小家伙长成了玉树临风,阳光健康的大小伙子,一米八五的个子,总是衬的米勒格外娇小。儿子在初二时候知道爸妈离婚的事情,加上那时候正是青春期爆发的年纪,米勒很是吃了些苦头,幸好有码字这件事支撑着米勒。
“米女士,您皮肤可真好啊,看看,这一化妆简直看不出您的年龄了,说30岁都觉得大了。”化妆师尖锐的声音爸米勒拉回了现实。米勒对着镜子笑了笑。
今天是个大日子,不仅仅是因为儿子成人礼自己新书签约仪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而且儿子爸爸、爷爷奶奶及那一边的亲属全都会过来。米勒稍稍感觉到紧张。自从离婚,米勒再没见过裴松,在儿子青春期快把米勒折磨疯的时候,米勒都没有想过要找裴松,但是米勒从不阻挠儿子与裴松及起父母联系。
米勒提着礼服下摆,快步走向电梯。下到宴会厅楼层,电梯门一打开,米勒就听到一片欢腾声扑面而来。米勒发自内心的笑了。
悄悄走向贵宾室,看到儿子正踱来踱去,嘴里念念有词。一回头,看到妈妈进来,儿子立马如归巢小鸟一样扑过来,“妈妈,你可真漂亮”儿子大声嚷嚷。“得了吧,别胡说八道了,有你那天给我看的小妮子漂亮”米勒边翻白眼边说道。“哎呀,妈咪,那不一样,她胜在青春,您胜在气质”儿子还如孩童一样拽着妈妈的胳膊撒娇。“得得得,咱别贫嘴了,你刚才嘟囔什么呢”米勒掰开儿子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我准备一会儿的致辞呢,你休息会,再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儿子郑重的对妈妈说,一扫刚才的胡搅蛮缠。
十点,欢乐颂的音乐准时响起,礼仪公司的主持人快步走向舞台。“亲爱的亲人、朋友么,今天是裴米成人仪式暨米勒女士新书上签约发布会。,感谢大家顶着烈日赶来参加这次活动,我们现在就有请这次活动的主角之一,裴米登台”“有请裴米”主持声音刚落,裴米健步走上舞台,米勒站在幕布后面看到台下嘉宾看到走上台的裴米,脸上都带上了赞许、羡慕的表情。裴米的爷爷奶奶已经开始呜咽。裴松和二婚的太太坐在一起,一脸骄傲,但其二婚太太表情就比较好玩儿了。米勒看到这里笑了。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所有的亲戚朋友们,今天我18岁了,是一个成年人了,感谢这些年大家对我的帮助和爱护,我曾经少不更事,做了很多操蛋的事儿”说道这里,台下哄一声笑了,还有人鼓起了掌。裴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不管我是青春期叛逆还是学习跌入低谷;不管天晴还是下雨;不管我开心还是忧伤;不管我生病还是健康,不管发生什么,这个人一直坚定的陪在我身边,不抛弃不放弃,不管什么时间只要我一回头,准能发现她就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我,正是因为她,我成长为今天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她,我可能在三年前就死在臭水沟里了,也可能在四年前流浪去了。这个人就是我最亲爱的妈妈,著名作家米勒女士”裴米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台下的嘉宾也都摸着眼睛。裴米的爷爷奶奶更是哭出了声。“谢谢妈妈对我的爱,我永远记得并回报您。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爱的人,排在任何人前面包括我自己,我未来太太、孩子”裴米掷地有声。米勒站在幕布后面泪流满面。
“今天除了对大家老大一下我的成长感悟之外,我本人还有一件小小事情宣布,上个月,我收到了哈佛大学的Offer,也就是说,我被哈佛录取了。”裴米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特烈的掌声和惊讶的哇哇声。“太厉害了”“真出人意料”“米勒真可以”裴松这个时候脸上再也端不住了,两行热泪奔涌而下。
“我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全部来自我的妈妈,现在有请我伟大的母亲,米勒女士。”裴米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台下一下安静下来,大家都静静的看着舞台入口处。米勒缓缓揭开幕布,抬脚走了出来。等米勒整个人完全出现在大家视线中时,哗...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米勒向台下嘉宾点头致意。
“谢谢大家赶来参加儿子的成人仪式”米勒对着麦克风缓缓的说道。“今天儿子长大了,我的任务也基本完成了,未来的日子就靠他自己闯荡了。不管怎样,妈妈还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裴米加油,妈妈也爱你。”米勒哽咽了。“在此我向裴家二老郑重汇报,我作为曾经嫁入裴家的人,不仅为裴家生了个儿子,还把这个儿子培养成人了,我已完成任务。”说着米勒向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台下裴米爷爷奶奶捂着嘴巴哭泣不止。“我也谢谢配送当年抛弃我们,正是因为你的离去,我和儿子才走到了今天,所以谢谢你,谢谢你当年抛弃我们”米勒又向台下鞠一躬。“今天是我第六本书的签约仪式,谢谢我的编辑和我的读者,爱你们,正是因为你们,我才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米勒又一鞠躬。“我就不多啰嗦了,接下来交给司仪和裴米,希望大家开心。米勒最后一鞠躬后离开了舞台。
台下一片寂静,突然,不知谁拍鼓起了掌,接着是巨大的掌声和尖叫声,都快把宴会厅的顶掀翻了。米勒在这样的欢腾中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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